打着招呼。
李兴推辞了几句便就由了他,心下却很不是滋味,想到被当做嫌犯那日,赶来追捕他的人中,此人骂他时有几句骂得最狠……此时,眼角的余光已瞧见那个九指上前付了银钱,他低头吃面只做不知。你小子定是又打着联络‘眼线’的幌子四下敲诈。
“弟兄们都想死你两位了!”张捕快忙着让过一把木凳来,“我说两位捕头哥哥怎会是那种藐视大清律令之人,再说你们不可能与骆大人有啥过节……咱当初也只能做做面子……”
李兴摆摆手,没说话。
张捕快又道:“怎么不见安捕头,他回来了么?”
李兴方才回话道:“听说他还有些私事要办,承蒙各位还记挂着我李兴,感谢感谢!”心下道,真正记挂我李兴的也就那么两个弟兄,你小子巴不得我给你让道挪位呢,果然其后便听到老板称呼他张捕头。
又暗自寻思,这安平兄的家事我还是不太清楚,也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祖上的事竟然是毫无兴趣?咱们凭此不仅可免去背负命案的嫌疑,对往后端这公差饭碗必定大有好处。
吃罢面条,两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便前后离开了面店。
李兴去府衙见过知府,果然,那位宫大人所言不虚。知府大人热情得令他反而有些不安,对方露出的神色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口一个李捕头的称呼着,交代了有关事项,又提到了安捕头,末了,叹道:“安捕头做事认真当然是极好的,可凡事也应有点儿通融才是……”
李兴觉得不好作答,只能微点头而不语。
李兴的住处距衙门不远,出侧门进一条小巷不过数十余步的一间小平房。本以为早已是积尘满屋,不料让一脚跨进木门的他大吃一惊。他看见屋里坐着三个人,一人正端坐在他屋里那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另外两人分别坐在木凳上。三人皆把目光朝向他。
“李兄!”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位个头不算高的汉子已立起身来抱拳招呼道。
“不请自到,擅闯贵府,多有得罪!”另一位的个头更瘦小些,嘴吐话语却很快。
而另一位中等身量的来客,也是面罩遮脸,身着一套贴身短打装,见了这屋子的主人归来,只立起身来朝他抱拳行礼,并不说话。
“原来是安平兄!”李兴心下虽有些诧异,见了安平也还是很高兴,不等对方接话,便道,“那日在打箭炉石蛙谷,你倒是先走了,知不知晓后来的情形,那个被蒋横吊在树下的野小子还弄出了鬼明堂……”
安平点头,摆手止住他道:“那个野小子我是认识的,因我认出了他,我先离开一步,好让他随意些吧。”
李兴脸露不满之色道:“就不管不顾同伴了?”
安平摇头,笑一笑道:“哪能呢!我认识的这野小子是不胡作非为的,对你李兄开个玩笑弄出些热闹也不妨事的。”见李兴还在摇头叹气的模样,又道,“再说我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不想与朱家两兄弟再多有接触。”
李兴道:“他们早就认识你安捕头了。”
安平伸出右手掌十分礼貌地朝向另外两位介绍道:“这两位朋友,他姓水,她姓卓,今日与我同来,可以说也与此有关。”
自从与安平为躲避追捕,在外颠沛流离了些日子,李兴越发了解了段安平的处世为人,两人的关系已非同往日。听他如此一说,当下道:“各位用过夜饭了么?咱们——”
安平摆手道:“不劳李兄费心,吃过晚饭了。之所以不请便潜入贵府,就是不想让人瞧见了我们,尤其不能让人知道咱们与你李捕头密谈。”
李兴满怀狐疑,只得点头,从靠墙的一只木柜中摸出几只碗来,又要去摸出酒壶,被段安平止住,说声喝点茶水就极好。
段安平问李兴道:“李兄,华阳境内那件十多年前的案子……”
李兴不等他说下去便接话道:“如何不记得,何况你安捕头为这积案没少费力气,怎么,这桩积案破解了?”
“官府并没破此案。”段安平摇头,面色变得有些发白,仰头喝下碗里的茶水,方语气沉重地道,“在我段安平的心中已是破解了。”
李兴十分不解地望着他,又看看另外的两位来客,未必这两人与此案有关联?见段安平立起身一字一句道:“仅就此案,只与我段安平关系甚大!”
“?”李兴越发不解。
“当年被人暗算而亡,却又被诬告为杀人犯的那位华阳绸缎庄庄主、江湖人称‘铁腿段庆和’的,就是我段平安的爹,是我段平安的亲爹!”
“啊!”李兴顿时满面惊讶,他人也站立起来。
接着,段平安便将那事情的起因一一道出,……
“先前,我也一直以为是段——段老爹死于生意上的阴毒对手呢,这案子我接过一段时间,只奇怪为何总不能追查出其他凶犯……没想是阻碍了那伙人的阴谋大事。”李兴睁大了双眼,愤愤地摇头,忆起当时参与破案时的一些情形,心下很有些七上八下的。
“李兄,那朱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