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宗悄悄拔出肩后的长剑,胸腹提气扭转身形早将腿脚放开,竟是几无声息地朝那木屋方向返去。瞧他前臂亮掌后手挺剑,那一副面若冰霜的神情和所向披靡的身姿,大有‘避我者活下来挡我者必送命’之势!此时若有路人撞见,大多会退避三舍。
此刻也确有一人迎面而来,虽还有数十步之距,秦耀宗一瞧对方那气势料是遇上了对手。心下冷笑,秦爷我积得一肚子的无名火已有多日,今儿正好发散发散!
密林中的这条小道虽是有些狭窄,没有丝毫杂草的泥路宽不过尺余,但这一段路正逢树木较为稀疏,两旁有着不下两三步宽的草坪空地。可是这迎面相逢的两人,双方的胯下虽然都无坐骑,仅凭着各自的两条腿脚在疾奔,脸面上却皆呈现一副毫不相让的神情。只踏定小道直奔而来,大有胜过两马相撞的气势。
看看就要兵刃相交,呼地一下,风声起处,双方擦身而过!
秦耀宗只感觉到有几根轻柔的毛发经他左侧面颊一撩而过,有些痒痒地同时竟还有一丝莫名的香气,淡淡地散发在他的四周。回过神来的秦耀宗眨巴了一下眼睛,他知道,自己方才发愣的时间足够打上一个大阿欠。瞧瞧脚下,自己竟然避让了对方一大步。
是个女子?他急扭头再看时,已无踪影。脑子里却清晰地存留着方才的影像。这个姑娘是在哪里见过?虽是在暮色下的林间,就在双方要抵拢之时,他还是大略地看见了对方的面目,是那个眉目秀丽的姑娘。
有些眼熟,是她?而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到这儿来,晃眼间瞧她面容上似乎呈现一股怨气,为何如此?
“春若有情春更苦!……” 依稀有一句话语丢在她身后,秦耀宗更觉诧异,甚至有些拨动到了他的心弦。他猛然将目光扫视,暮色下的林间早已看不见任何人影,由那伙人去招惹她吧!已瞧出这姑娘的武功甚高,极有可能还在他之上。
秦耀宗一手仍握持着长剑,腿脚也开始放开,步子却明显比先前慢了些。正要加快步子,前边就发出了一声响,有人放火铳?!很快就见林子的边沿有十多个人影乱哄哄地奔了回来,一个动作极快的身影从几个脑袋上踏将过来。转眼已截住这伙人的退路。
秦耀宗看清是南宫旭,就有些儿乐了,也纵起身来,很快就闪至这伙人的背面。这十多个人见前后都有人截堵,乱哄哄间有人挺刀就砍,有的忙着举起火铳来指向立在一前一后的这两人。可还没等他们看得明白,那个举刀的和另一个端铳的汉子已经分别倒于小路两旁。
另一人哀声叫道:“大人饶命!小人见过秦公子特使大人!小人在河心岛见过特使大人的。”
当着南宫旭的面,秦耀宗一时间颇为尴尬,只得回他一句道:“大惊小怪!我今儿只是路过,袖手旁观瞧瞧热闹而已。”
南宫旭站立路上,郭达剑在手中一横,讥笑道:“没用!你几个再呼唤什么秦公子什么铁屎铜屎都没用的。他早就不是啥铁屎铜屎的啦!你们的那些个什么蝴蝶屎牛屎马粪的为啥不来?”
秦耀宗一时哭笑不得,眉头一皱嘴唇紧闭,恼怒地朝他瞪了一眼。今儿这个假哑巴老是在我面前耍贫嘴,他那嘴皮子怎么会是这般难缠?咬了咬牙根儿才强忍住没破口骂出,只朝这些人哼一声:“你几个牛打死马马打死牛都与我无关!秦爷不再奉陪了!”
同时心下寻思,我懒得再与你这个‘假协督、假哑巴’费精神,这些个草包就交由你去打理吧,我得去瞧瞧阿依的安危才算正事。剑锋一旋,叫声让道!转身就走。那一伙人原本就被他甩在了身后,见他面上无毫表情剑叶直泛寒光,谁个还敢上前?只愣愣地瞧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
南宫旭暗笑,这个秦公子到底还是经不起我的玩笑话,真是好耍子!咱打小就是在流浪儿小乞丐中间混过几年的,咱还没拣起当年的其它把戏就算是‘改邪归正’啦!他面前的这十来个人见他像是在走神,一个个矮下了身子就想开溜。
“都给小爷站住。”
一声不轻不重的喝叫,这帮人立时就如泥塑木雕般定住了。只有先就窜在头里的一条黑大汉小声叫了一声道:“南小侠!今日之事与你无关。”
“啥叫无关?!”南宫旭只瞥了他一眼,一声断喝,同时手中的长剑飞出,闪电般地直插入相距三丈有余的一块山石上,昏暗的林间只见火花飞溅间发出,‘铛!’的一声响,那剑锋已没入山石数寸,长长的剑身撗在半空尚在微微颤动……
这伙人一个个还真是被惊骇得呆若木鸡。
“方才是哪个狗混账放的洋铳?自个儿给小爷招来!”
“就——就是这小子!已被大侠您处决了。”黑大汉偏着脸上前两步,用脚尖朝路旁的两具死尸中其中的一具指了一下,急速地朝南宫旭看一眼又扭过头去,他以为南宫旭已经将他大老黑遗忘。
“为何要放洋铳?”南宫旭语气仍是不轻不重,在大老黑听来,却透着无比的寒意。
大老黑小心地回话道:“是上头的指令,必须灭掉那个叫萨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