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寻思,这队官军的驮队货物要交接给何人?不由将眼角朝身侧的孟康急速地挂了一下,见对方面上是一副犹疑不定的神情,暗道,既然那个甚么湖堂宫主将我当作了那个哑巴协督,协督堂主?咱当然就得协督协督,你们就等着瞧吧。
心下有了主意,就有些偷着乐起来,急抿上不觉间已露出微笑的嘴角。再转头瞧了瞧他二人,都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情形。忽听前面发出有异样的响声,睁大双目看时,方才还站立在驮马和背夫前后两旁的军丁们已动作起来,一个个握起手中兵刃,有几人正在朝前面赶去。
此时,天色见亮,一时间山川河流人物马匹皆显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站住!你两个是啥人?还不快给老子站住!”一个小头目在前头吆喝。方才还在一块石头上摆弄着鼻烟壶的那个总头目打了个阿欠,接着就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朝那小头目骂了一句:“管他是啥人都给老子当作蟊贼处置,一阵乱刀就砍了!你还在啰嗦个什么?妈的,几个老不长进的东西!”
“我看你这一伙人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才是蟊贼!”一人勒住了马儿,回嘴骂道,他身下的马儿在原地焦躁地跺着蹄子。另一个也大叫一声:“果真就是他们干的,还不给咱老老实实地从头招来,是何时勾结那英吉利洋人搞这偷梁换柱的勾当?”
“哈哈哈!……”头目大笑,“你两个以为自己是啥人?别以为蒙着脸面我就弄不清楚了,老子一听就晓得,不过是这川边打箭炉的本地人罢了,敢对本官放肆!?本官只要说出咱上司的大名来,不把你两个吓个屁滚尿流才怪!”
南宫旭瞧着那三十余名军汉早将兵刃抓握在手,一个个摆开了架势,只等着头儿的号令。余下的十来名军丁和站立在驮队两旁的几个便装大汉,也都跳上各自的马背齐刷刷地亮出了刀剑。孟康心下半悬着的石头方落了地,这秦文彪将军果是高明。
而秦耀宗的心头却是莫名其妙地生出了烦躁来,我秦耀宗只不过是想沾些儿秦文彪叔父的光,多挣些银钱罢了。快三年了,吃了不少苦头也还没攒够七千两。可他来了个三七分成就收取了大头,还不算他暗中的其它搞干呢。瞧着眼前的情景心下又寻思道,再说如今这官军也好,江湖人等川边藏民也罢,在我秦耀宗的眼中都是半斤八两的本事……心头一紧,没料到自己的心绪竟会变得如此,对那当大官的叔父甚至渐升怨意。
“阿哥!你说咋办就咋办,果然就是这伙官军干的!”这条大汉一把扯下脸上的那张玄色面罩,似乎根本就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头目心下本有些儿疑惑,这两人竟如此大胆的要与官军作对,恐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是将军发过话的,我还能有什么顾忌。只要是将你这两个草民扣上顶反贼的帽儿砍杀了,也不过如同小耍一般!当下大吼一声:“你两个若是晓事的,就给本官躲一边去!不然,休怪本官将你两个灭了!不过如同踩死几只蚂蚁一般!”
“果然是你这狗混账们捣的鬼!将印茶来假冒川茶。”骑在马上高声叫骂着的是另一名藏人壮汉。南宫旭一眼就认出了是尼玛和达瓦兄弟俩。
头目大声冷笑道:“什么川茶印茶的,还不都是一样的大茶!老子干这差事跑了好几百里路还没嫌麻烦,你们还要故意捣乱么?”
“茶叶是一回事,我看恐怕还有更大的罪恶勾当呢!”是尼玛的声音。
“鸦片!我敢保证,你们的这些茶包里头一定藏有大烟鸦片!”达瓦叫道。
“还反了你了!敢说本大人手头护送的这批货里面有鸦片?哼!即便全都是大烟也不关你等的事,两个草民还管得着将军的事么?”
“那洋鬼子弄过来祸害人的东西,咱们岂能不管?只要你们放下这些货,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嘿嘿!好大的口气!”头目大笑。
“阿哥,少给他啰嗦,放翻他几个狗混账再说!”骑在马上的达瓦举刀就上。
“哈哈哈!你两个刁民还给我讲这些!你说老子护送的这批货中有鸦片,哪怕老子就是公开做了这大烟生意,就不信你等草民敢把我的XX啃了?”头目狂笑一声,朝其属下一声吆喝,“都给我上!这两个一看就不是顺民。”话音刚落,就听得半空里嗡地一声响,一物极快地飞来,噗地一下,身旁一个跟着叫骂的军丁一声哎哟!只见其面露痛苦一只臂膀已歪斜下垂。
是‘握多’?有人甩‘握多’!伏在暗处的南宫旭和那个已跳上马背的官军头目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
“是哪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在尼玛阿哥面前满口胡言?”
“你个狗混账敢称谁的老子?!狗混账!把你的嘴巴放干净!勾结洋人把川茶换成了印茶来欺哄咱们,一伙混账骗子!”如同半空里响起了炸雷,有叫骂声伴随一阵马蹄声响,只见东面有十几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这官军头目一看,在这十七八人中也有几个是汉人。这边的三人只见那个头目朝身后一声喝叫,上来七八名官军将奔来的两人两骑团团围住。另有三十余名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