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抬眼见是秦耀宗,眼神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秦耀宗见哑巴朝他点点头,也就回礼点头,你以为还能蒙住我么?得认真提防着你这假哑巴才是。
“这位施主来了,施主此行上山也是意欲打听有关杜鹃宝刀之事?正好正好,贫尼就将所知晓的一并向二位告知。”
秦耀宗心下一惊,果然是名山名刹之高人,这位师太的修持真是太……。那么我的所作所为是逃不过她老人家的法眼了,神情一时越发谦恭起来。复瞧一眼哑巴南郭寿,见他依然是无声无息地端坐不动,知道他的随身剑也同自己的兵刃一样,也是被寄放在殿外的。心下道,我就听听你这个装聋作哑的家伙未必与那把杜鹃宝刀也有啥渊源。
“只因千百年来,经历了人世间酸甜苦辣的一代代各类施主,来到这跑马山寺庙拜佛进香许愿还原。众多世间的人事幻相皆如竹简史书历历在目……
贫尼这里有一张蜀锦,还是本庙前主持所留存,这件事虽不属争什么宝剑夺什么宝刀的,不过却关系到这位秦施主的家世呢。”
秦耀宗心间一凛,近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底里的一些疑惑,难道今日能在这位师太的口中得到答案——?
“这蜀锦上面所记录的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时下江湖上再度关注的杜鹃刀,虽是与其齐名的郭达剑早已在蜀汉时期现身,不仅为历代江湖人士追寻,也一直为历代朝廷中的武将和大内侍卫们关注。”
南宫旭感觉师太提到郭达剑时,秦耀宗的目光也从他身上闪过。
“满清入关一段时期,官军查禁民间兵刃甚严,各类名剑宝刀的消息便悄然沉寂了。这杜鹃宝刀的名声,也是自顺治皇帝期间又渐显露……杜鹃——当年一个名叫杜鹃的姑娘……”师太开始讲起一个故事,“说来还是雍正十三年的事了,这事就发生在离跑马山麓不算远的炉水河一段。”
时值初秋清晨,湍急的河流汹涌澎湃向东而去。流至几处分狭窄的谷中时,更是波涛翻卷白浪飞溅,河谷内轰响如雷胜似万马奔腾。行人此时若立于河岸观此情景,莫不有几分心惊。
“杜鹃刀?杜鹃——当年一个名叫杜鹃的姑娘……”
师太双手合什,口里念念有词,秦耀宗恍忽间就如同进入了功态。
秦耀宗觉得眼前开始朦朦胧胧,心里却依然关注着身旁的南郭寿。这个假哑巴究竟是何等样人?一个所谓什么毒虫帮的小头目,手头竟会有那把令江湖上人苦苦追寻的郭达宝剑,连孟叔都不知晓。这宝剑既然在他手中,想必就会有些明堂,咱还不可小看他。方才就已把双目的余光数次朝殿门侧门挂去,他两人的兵刃皆按规矩存放于侧面小屋中。
“唵嘛呢呗咪吽 登山阶梯过河船舟 驱愚慧灯险隘坦途 唵嘛呢呗咪吽…………
有六字真言似从遥远的天边隐约传来,渐渐在耳旁回响……秦耀宗感觉眼前先是云遮雾罩,月牙隐没……渐有阳光点点滴滴穿透云层。方才忙个不停的思绪在不觉中已全然安静下来,接着眼前一亮,竟然有景象闪现,渐渐地清晰起来。
秦耀宗当然不知,这个冒名为哑巴南郭寿的南宫旭佛缘本就不浅,其早就进入到昔日的一段景象中:
……离打箭炉向东二十余里的炉水河一段,在一处最为令人胆寒的河段上,一根溜索分头栓在对岸的大树上横跨两岸,这是沿河上下二十余里唯一的索桥。有一块约三个饭桌大小状如一只青蛙的河心石,黑黝黝地蹲伏于惊涛骇浪中。
河岸的东侧是那条通往藏地的茶马驿道,此刻有起早赶路的十余个背夫,背负沉甸甸的背子打此经过。陡峭的山崖和奔腾的河流,对常年往来于这条茶马古道的背夫们来说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此刻领头的将杵拐往身后的茶包背子下方一杵,其余的人也就都停了下来。叫声奇怪,原来他们瞧见这青蛙石的背上竟盘腿坐着一个人,这可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情景,虽然在这条道上往返走过了无数趟。
瞧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他腰上带着一把剑,背上有个小小的包袱已被溅起来的浪花打湿,腰腿以下的衣裤更是早就湿透。瞧他正瞪眼看着对面那道林木茂密的峡谷。
背夫们稍事歇息,一个个复又收起身后支撑着货物的杵拐,背负起沉重的茶包,离开此处慢慢地朝打箭炉方向一步步移去。
此时的少年已将目光盯住一个由对岸过来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腋下夹住木筒,手抓溜索已滑至他头顶上方。“请问这位过河的大哥,可知道这里有一个姓秦的人么?”孙骏飞这句话已是对往来于这河上的人第七次发问了,他仍忘不了补上一句,“是个秃头。 ”
中年汉子有几分狐疑地瞥他一眼,摇摇头,自顾自地渡到岸。
河岸东侧山脚有户人家,那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白发过耳的老者手拄竹杖走到门外看了看,摇摇头叹口气:“几天啦?这个年轻人真是,何必啊!”又回头呼唤一个姑娘,“杜鹃—— ”
“爷爷真是——,管他呢,他是自讨苦吃!”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