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想到了几个小伙伴来,又想到突然从桥头下方一棵上闪出的人影,其动作手法有几分与萧岣相似,难道是他师父刁五爷?又觉不太像……感觉刚合上眼,迷糊中好像看见了娜珍正骑着匹白马飞奔而去。正要开口叫她,突然有异常声响将他惊醒,险!幸好没叫出声来,他一眼瞧见仍然躺在床上的二人。
原来是窗外有人伴着脚步声悄声说话:“在前半夜有官军和府衙的人马将咱客栈团团围住,到后半夜一直有人巡查站哨。闻说在跑马山四周方圆两里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
“如何不是,还有啥松林坛的那伙人也在场,我从门缝内瞧得明明白白的。”
再欲细听时,却没了声音,见窗外晨曦初现,室内的床凳桌椅渐显朦胧,看样子孟堂主和秦耀宗还正熟睡。悄声下床,手托房门轻轻打开,身形一闪而出,刚掩好门扇就听见楼角有脚步声传来。
“客官起这么早?”店主朝他打招呼。
“嗯,走一走。”南宫旭回道,声音不大不小,心想即便孟堂主他二人听见了也无妨。
距离那座法拉希教堂不远的桥头,对岸街口早围了一大群人。正在瞧着墙上贴着的两张告示。
其一为省督衙门所示:……近日雅州发生刺杀朝廷命官要案,据线人密报,疑犯李兴、安平二人均由打箭炉茶马驿道逃窜……此二疑犯曾混入我府衙多年,熟知官府办案内情……狡诈。故凡川边各色民众发现有关行迹,务必即时密报当地衙门……
其二为打箭炉同知衙门所示,曰:……赛马会结束,昨日深夜有盗匪上跑马山,潜入寺庙内外盗窃我跑马山重要宝物,并趁机盗走本届赛马会头马一匹。告喻本镇及四乡民众,凡察见有可疑人等,即速密报同知衙门,配合破案必有重赏……
南宫旭心头一紧,跑马山之宝物?会不会是……
“雅州那案子已有多日了,还没破?”
“听说被杀的是个贪官,该死。”
“话不能这么讲,哪怕真的是个贪官,也该由朝廷治罪,哪能任意由——”
“是呀,是个朝廷命官,又比不得像你我一般的草民,死上三两个也莫啥了不得,啥这案子可大了!”
“呸、呸、呸!我是草民咋了?清晨大早的,你个龟儿子的嘴巴就这么不干不净的,呸、呸、呸!”
这两个已站至一旁去,其中一个还正气咻咻地嚷着……
围向告示的人进进出出有增无减。
“被盗的是本次赛马会上跑第一名的头马?听说是松林坛坛主蒋爷的坐骑呢!”
“如何不是,真是一匹少有的好马,还不属咱们这一带藏地的马儿,据说是中原也极少见到的‘雪地卷毛白’。”
“啊!‘雪地卷毛白’!难怪昨日坐在我身旁观赛的两位老者瞧得赞不绝口。”
“是呀,先前连我都以为是达瓦兄弟的雪豹稳夺第一,不料——”
“听说这盗马贼是高手中的高手呢。”
“跑马山的镇山之宝到底是那一对金鸭子还是杜鹃宝刀?”
“真是被盗走了还是安然无事?”
“潜入寺庙内外?那么这宝贝是存放在庙内还是庙外——”
“——咱也弄不大清楚,你两个还是少打听为好。”
“是要少管闲事,别搅了官府衙门的安排。”
“如何不是,这段日子,咱们好不容易才让同知大人出面,开始查验暗中过来的印度茶。不然,这经营了多年的川茶生意眼看就做不下去了。”
“你心焦啥?我晓得乡里乡亲都不喜欢印茶。”
“哎!人家弄的包装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从外表瞧去如何能分辨……”
南宫旭不知被窃走的跑马山镇山之宝是何物——该不会是萧狗娃干的吧,想来他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沿街口逛了一会儿,心头一直是七上八下的。心头又回想起昨夜在关门石客栈所听到的见闻,也有些不解,这姓蒋的坐骑未必比那秦贼的还要好?见天色大明,返身过了桥,打算回到客栈去。
刚走下桥头,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迎面疾步而来,心口内立时就有一股热流涌上,师父!果然是师父归老爷子!那一头金黄的须发虽被一顶不大的斗笠遮得有些严实,倏忽间的一抬头,那张熟识的面容却是他时时念想着的。
两人此刻已擦肩相迎,师父!南宫旭低声叫出。不料他老人家却不见有丝毫反应,目不斜视直端端地擦肩而过,其步履异常快捷。南宫旭只觉得有股微风一掠而过,一急之下忙转过身去欲抬腿跟上。
刚迈出两步,听得老人家身后抛出三个字来:“莫做声。”近乎低语而异常清晰。真个是行走如风,眼看其背影很快就要消失在南边街口,南宫旭没丝毫的犹豫便奋起直追。
沿河边东侧这条道上,三三两两早起的练武之人或站立吐纳或舞动拳脚或放步奔走……对他二人一前一后的疾行自是毫不在意。
任凭南宫旭使出全力,仍离老人家十余步之距。看看很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