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花骢’、‘照夜白’。”可把个秦耀宗听得赞羡不已。
众人的嘴里也都不由自主地叨念着:玉花冲、照夜白……
南宫旭知道这藏地的良马宝驹也是不少的,眼前浮现起那日去野人海一带替人追寻失马的情景……
“有一事让老夫甚是深感惊讶。”展玉平忽然道一句。
“何事?”殷寒松问。
“这几位藏胞是如何能这么熟练地使得一手好火铳呢?”
“前些年就有人从印度那边弄有英夷的洋铳过来交换物件,我也是那时候就学会使的。”尼玛道。
展殷二位老者便不再言语,看去像是颇有些心事一般。
达瓦见状笑道:“两位老辈可莫要烦恼,凭您二老的本事,再使上两只短火铳,肯定是天下无敌哩!”
展老前辈摇头笑道:“我两个老头子还要去争个甚么天下无敌干啥,夺武状元?巴结上朝廷争取能当上个将军?我看都是办不到了的事罗!”
众人大笑,孟康也深有感触的一般点着头,接着就猛地喝下一大口青稞酒。秦耀宗同达瓦左一碗右一碗地早已将五六碗酒灌下了肚,两人开始充满盛情地你阿哥我兄弟地亲热起来。这青稞酒果然不一般,还很有些后劲儿哩。秦耀宗止不住又喝下半碗,更忍不住插话道:“那洋铳有啥了不起!我秦耀宗不是吹的,只要是手头有支火铳,无论是长是短,保准比洋夷们玩得更好。”
店堂内热闹了一阵子,渐渐有些安静下来。
孟康向店家结了账,回头看着南郭协督,心下却免不了懊恼:这算哪档子事,让这么个哑巴来监督促使我孟康?遇上该处置的事体,朝他说话讨主意真是费神费力的,又不能不瞧着他的意思。真是‘官’高这么一丁点儿也莫法!虽也早就闻其人其名,不知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得到宫主如此重用?方才意欲试探他一下,却被耀宗给搅黄了。他心下闪过这些念头,口里还是征询道:“咱们就在这里歇息还是去镇子上的‘双进财客栈’?”
“还是去镇子上。”秦耀宗接话道。
南宫旭此刻已颇觉烦恼,总不能凡事都拿着根木棍在沙地上划呗,当下点一点头,表示无异议。
还在客栈内七嘴八舌的众客官,见孟康和秦耀宗这一老一少正在招呼那个哑巴。三人朝几位老少爷们作礼告辞,道一声失陪,刚立起身来,就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殷、展二位老者刚目送他三人转过身去,听得大门外响起人马声并夹杂着大呼小叫的吆喝声,见他三人就原地立住了身子。屋外有人高声叫道:“给我将这楼前楼后围个严严实实,休得放走一个!”
“嘭!”店堂那副双扇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一名彪形大汉已一脚踏进门槛来。
这大汉一瞧,在这一刹时,店堂内的客官加上店主和一个小伙计,共是一十六双眼睛皆齐刷刷盯向大门处的他。还有两个老者的两双老眼像是有点昏花耳朵很有些背,充耳不闻地就着些牛肉正慢慢地下酒。
“店内所有闲杂人等都给我听着!咱们是奉命搜查疑犯——殷千总殷大人到!”
这个气势汹汹的大汉马上侧身一旁,恭恭敬敬地让过来人。南宫旭、孟康和秦耀宗都认出了来者,果然是那个殷得富,只见他一步就跨进了大门。殷得富的目光朝店堂内一扫间同时一怔,心下闪念,也不知这两个特使又是奉了将军的什么指令?立时神色回复,眼珠转向其他人,却抬手先指向那几个少年,喝道:“你几个小逆贼以为能逃得了?!都给我拿下!”
一时间,众人皆静默无言,除两位老者外,皆把目光盯向这一干军汉。南宫旭和孟秦二人站立原地未动,见那个先行一脚踹开大门的头目提刀纵身向前,身后跟着的几个兵丁一涌而上。早将五个娃儿捉住,一个个如同小鸡一般拎起,拖向门外。
南宫旭见九指虽是一声不吭的可已是面色刷白,另外的两个娃娃不停地告饶道:“军爷饶了我吧,我又没偷没强,别抓我呀!”
九指突然大声叫起来:“殷千总、张把总,你们要抓就抓我吧!与他们几个无关。”
“你几个与那盗贼必是一伙的!”殷得富手下的把总张明瞧一眼孟康三人,分明是向曾在河心岛上见过的这两位特使解说。
南宫旭见几个娃娃如小鸡一般的可怜相,心下有些急躁起来,只得把眼珠朝孟康瞪去。孟康不解他是何意,心下思量这哑巴未必是要想替他几个说话?我才不管这几个小东西呢。便将目光朝一旁游移开去,嘴里道:“几位大人军爷,若与我等无关我等便作告辞,莫耽误了大人们的公事。”
殷得富一听,知道两位‘特使’是另有公干的,就不再有顾忌。一手向着楼上一指,朝早呆立在一旁的店主喝道:“有无可疑之人在此歇息?”
店主忙回话道:“回大人话,六间客房,只两间住有客官,其余客官——大人明见,还在此吃夜宵。”
殷得富朝张明一瞪眼,张明会意,回身出了大门,马上带着几个围在门外的军汉朝楼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