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楼上,骆云富左隔壁一间屋子里,一个汉子正在闷闷地喝酒,旁边立着一个女人。这女人很有些莫奈何地在用手中的面巾替他擦面,汉子一甩手挡开女人,瞪起了一双醉眼嘟囔道:“他妈拉个x!老子就不信,那个翠香今晚就不能过来陪老子!是被个什么ji巴官儿包占了的?”
骆云富听得左隔壁有嚷嚷声便坐起身来,喊了句什么,右隔壁就有个大汉放开怀中的女人,走出门来径自走向左隔壁推门就进。
“你这小子在瞎闹什么!坏了骆大人的好兴致老子饒不了你!”大汉一把拎住对方胸前的衣领。
“老子不怕你!”醉汉摇晃着身躯站立起来,要将手中杯里的残酒泼向对方脸上。
大汉一把抓住他晃动的手腕一使力,就听嚓地一声闷响,酒杯也跌落地上,这人发出阿哟的一声,面色惨白地歪斜在凳子旁。大汉一把拎过在一旁早已被惊吓得直打哆嗦的那女人,叫声走!强行拖到了他的房间,狞笑道:“再添上一个老子也不嫌多,今夜要你两个好好地侍候老子……”
窗扇被轻轻地打开来,一前一后跳进了两个蒙面人。还半靠在地上的汉子早已是疼痛得酒已醒来,手腕已经开始发肿,额头处满是冷汗,上牙磕着下牙地朝两个来人道:“好、好汉!我、我我,来这楼子里玩女人是花了钱的。”
“四花猫?你真是猫性难改呀!”其中一个蒙面人冷笑道。
“这等货色,给他一刀?”另一个蒙面人问。
四花猫却听不出对方是何人,遇上性命攸关的时刻,他的脑子可就转动得飞快,一字一句嘟囔道:“我晓得的,只要是大侠,都不会杀无辜之人的,我四花猫不过就喜好沾荤腥耍女人,可从没胡乱害人性命的……”
见那人果然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头,朝其伙伴道,“嗯,看来这只花猫儿还罪不至死。”又低声问他一句,“你骂的那个官儿在哪?”
另一位竟还嘻地发出一笑:“我可不是啥大侠,管你啥无骨有骨肥肉瘦肉,我就喜好一剑下去,嚓!”
四花猫慌忙朝对方点头极小心地陪笑,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指向隔壁极小声地道,这间住的是那狗官的保镖,厉害得很哩,也不知两位大侠对付得了么?再过去一间便是那狗官。
两人一前一后朝门口轻移脚步,四花猫忍着手痛,移过身子贴近那道板壁,大气也不敢出地听着动静。听出木门吱的一声,两个蒙面人果然进了隔壁,是两个女人发出了惊慌地叫声,一个住了口,一个像是开始数落那个汉子。只听得发出几声不大的声响,就安静了下来。接着有声音朝两个女人道,你两个暂别走出这道门……四花猫听出这二人已从隔壁房间退出。
这间房门没关牢,轻推而进,见凸起的被盖下面是一动不动地身躯,这骆云富定是睡得如头猪一样,连脑袋也没露出来。大床里侧他身旁一床歪斜着的被子也紧紧的裹有一副身躯,却在明显地抖动着。枕边露出的后脑勺是一团女人的乌发,一截小腿肚从被子下方露出,那脚后跟颤抖得更为厉害。
两个身影动作极轻极快,前面的那个蒙面人一手握剑,挑开盖在骆云富身上的被子——两人皆顿时一愣,见鼓着一对鱼眼的骆云富面目可憎,嘴角还淌着一滩哈拉子……赤条条的身子已渐僵硬,却不见有任何伤痕,却有些奇怪的灰尘沾在尸身上。
一个蒙面人道:“这家伙死得难看。”
“果然死得既难堪又极难看。”另一个蒙面人早将头扭过一旁呸地啐了一口去,又颇为惋惜地道,“可惜不是咱们亲手宰的。”
一股腥臭的尿臊味弥漫开来,整个床上真是不堪入目。两个蒙面人虽是早就将口鼻蒙上,可还是将面罩拉了拉。
“问问她。”一个蒙面者朝早已转过身去的同伴低语道,其同伴的身形稍瘦小些,而他自己却背过了身子。
被子被掀开。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双手抱着脑袋还正嗦嗦发抖。稍瘦小的那个蒙面人眉头一皱,顺手将被子朝她胸前一遮,便问她话……
这个名叫翠香的女人,其身世自是不堪叙说,身陷青楼久了,早断了回归平人世间的念想。她不仅相貌出众,还能识得些字唱得些小曲儿,在这家楼子里可算是顶尖的角色。还在这骆云富升作捕头不久,刚入行的翠香也被她盯上了。他后来去异地做了官,只要是来去经过此地,皆是提前就打了招呼将她包上个三五两日的。
却说这晚天黑不久,翠香还正倚在屋内发呆,见‘院妈妈’满面笑容地来吩咐她洗漱上妆,她知道若不是那个朱二少,便是姓骆的官儿来了。
“……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儿!”就在半个时辰前,骆云富放下手中的酒杯,将坐在他膝头上女人的腰肢朝怀中搂了搂,接着一手朝其胸脯处探去,一手扳过她脸颊来,“下官就是要你笑一笑——笑得不好,不好!是咋了?重来过。”
“哎呀,大人从来就说话不算话,你算算看有多少日子没来过了?早把翠香给忘到一边去啦!”女人一副笑颜,娇嗔地扭扭腰身又抬起兰花手来,将一根指头往他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