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你快点嘛!”
“你这个倒霉鬼,咋又将脚踝给扭啦?忍着!要想逃命就给我忍着!这回让他们抓住,脑壳就没了。”
“曹三哥,是你把我拖了个跟斗我这脚才遭扭伤了的。”
……
这是河边四个蓬头垢面破衣烂衫的人,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走,一边还在相互抱怨着,此时正朝着山脚处的林子跑去。他们的动作有几分古怪,前面有两个拉拉扯扯的,后头跟着的两个也是走得磕磕跘跘。这四人终于走进了树木高大杂草密实的老林子,一个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皆稍稍松了口气的样子。
“妈的,老子就想在这儿将这鬼链子砸断他娘的!”
“不是我小瞧你曹三哥,恐怕你也同我一样没这本事。”说这话的是萧岣,他和曹三的手腕铁链上,分别还各连结着另外一人,他喊着与他相连的一个少年人,“兄弟,快走快走!”
“萧哥,我是真的看见那雪鵰的脚上有个人。”
曹三道:“管他有没有人,也算是这雪鵰救了咱们。”
萧岣道:“秦武他们放了洋铳,还没伤着雪鵰?”
“管他们伤没伤着那两只大鵰,咱们还是逃命要得紧。”曹三道。
“算来也跑了很大一段路啦。”一个说道。
“他们要是没放洋铳,咱们逃得脱么?”另一个道。
“我看你们几个马上就要逃不脱。”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他四人的头上响起,真胜过炸雷一般将他们一下就惊呆了。抬头看去,昏暗的林间坡地上横着几截倒下的树干,树干上满是厚实的苔藓。在高处的一段粗大的横木上立着四个手持兵器的身影。说话的那个汉子是中等个头,还有两个膀阔腰圆的藏人大汉和一个身量粗壮的汉子。
“还不快些听咱老大的话,跟我们走!”粗壮汉喝道。
“大老黑,你先别——”中等个头汉子止住他,“待我问问他们。”
“你几个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子才不怕姓秦的哩!”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曹三感到逃脱无望,便吼叫起来。另外的两个早已吓得呆若木鸡,萧岣笑一声道:“几位哥哥要逮我们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要邀功也不是不可以,要领赏也不是不可以,要——”
“得啦得啦!可以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尼玛阿哥你看看这些人?”
“祝醒兄,我看这么办。”被称作尼玛阿哥的彪形大汉道:“先带过去,看看到底是些怎么样的人再说。”
“带走就带走,可是就别后悔,你两个今天不后悔,明天就要后悔,哪怕明天不后悔,后天就一定要后悔——”萧岣看他两人的装束和话语,是两个藏人。
“汏!这小子是咋啦!是脑壳进了水?”说话的是另一位藏人大汉。
“你的脑壳才是进了水!”萧岣道,“你们眼看就要放脱一次发大财的好机会!日后那怕是寻遍一千个寨子也得不到了,这个机会叫住千寨难逢!”
“发大财,发甚么大财?达瓦,你听他在说些啥?”尼玛问道。
“我晓得一处藏宝的秘密。”萧岣神神秘秘地悄声道,“先把咱们弄到一处稳当的所在,我就告诉你们。”
尼玛与祝醒和达瓦相互看一眼道:“进碉楼吧。”
一行八人绕过这座小山梁,进入一道幽暗的山涧,小河水势还正浩大,河面是一条溜索。祝醒面露难色,他们三人和大老黑过这溜索桥自是毫无问题,瞧瞧这四个手上有铁链相连的人,要是两人一伍地过去,竹索能承受么?
萧岣笑道:“几位阿哥,好办得很嘛,拿刀来帮咱们斩断铁链不就成了?”
达瓦冷笑一声:“想让我们的钢刀卷刃砍缺了口么?”
“我早就听说过藏刀的钢火好着哩,未必你们的不是藏刀?”萧岣瞧着他的腰间。
达瓦恼了,拔出腰刀叫声你两个把链子平放那石头上。尼玛瞧一眼他四人,阻止道:“他两个两个的过河没问题,看他们那模样都瘦得像猴子会有多重?”
你才是猴子!萧岣心头着恼,只把眼睛瞪了他一下。
尼玛将左手腋下夹抱住溜索上的木筒另一手在前面使劲拉,做这动作给他们看,几下就过了河。大老黑倒也熟练,接下来萧岣和曹三分别两人一伍的合抱住木筒,有对面的人拉过去。后面的达瓦从索上轻轻松松就跑了过去,曹三心下道这有何难,咱不过是被捆住了手。最后的是祝醒,见他纵步跳上溜索只一晃人已飞身过来,曹三看着微微摆动的溜索心下服了。
经过一段狭窄的崖缝进入一个洞口,洞内的通道不算宽大,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从顶部泄漏下,可看见里面几乎都是坡路。
攀至尽头眼前才霍然一亮,有日光从密密的群碉碉楼顶间射过来。把个萧岣和曹三等四人晃得先是眯缝起眼来,接着就看得张口结舌,在前面的大河谷干了两日苦活,竟不知晓就在这不远处竟然还有这等所在?
惊奇不已的还有那个大老黑。他从南宫旭手中逃出一条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