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南宫旭双手握住剑柄,使劲往上发力,竟仍是无济于事,剑身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看去不过是宝剑自身的弹力罢了。
稳住桩形,马步登雪地,丹田蓄气,双臂发神力……郭达宝剑依然是稳稳当当的深插于冰雪硬地之中。
此时天已见亮,南宫旭身上已泛出了微汗,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兵刃却到不了手,急得额头处冒出了汗珠来。一时竟然是无计可施。只得取过剑鞘来,禁不住将手掌在上面摩挲起来,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
再细细一打量,这宝剑所插之处,正是那日郭达将军和那群军士们挖取玄铁石之处,与周围的地势相比,的确还显得有微微的低洼,他猛然间便有所醒悟。
面朝着贡嘎大雪山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一字一句地祈祷着:贡嘎神山贡嘎大师,小子南宫旭自得到郭将军赠与的宝剑,又深受大师相助,南宫旭并也谨尊师命,不敢生有半点儿是非不分颠倒黑白骄横残忍之心,如若此剑还能让南宫旭使用,南宫旭定不负郭达宝剑之名声,不忘众老前辈之教诲……
末了,走回宝剑旁,双手合什口中喃喃道:“将军此处得玄铁,我辈有幸寻本根,欲持宝剑扫不平,世间最重公正心。”
说来也奇,就连南宫旭自己都料不到的是,从他口里还能道出这几句也算是有些顺口的话句来,不过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更为令人称奇的是,瞬即便听得一声响亮,有光芒从剑身掠过,这宝剑竟是如同其自身晃了一晃,剑柄就回到了南宫旭的手中,刹那间手中沉甸甸的郭达宝剑就变得重若千斤一般,此时的南宫旭如何不感到惊骇无比。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此刻是怎么啦,师父往日吟诵过的诗句瞬间在耳际回响,那时几无领会的诗句在此刻变得字字珠玑。南宫旭心头顿生感触似有所悟,难怪师父总是时常吟诗念辞,先贤前辈们的诗句真是太高妙啦,总能道出心头很有些说不明白的念头。
一时又想到了能文善武的薛大哥,手中宝剑立时就变得十分的称手,满眼只有这银白色的天地,他一时便情不自禁地舞起了剑来。
“……一舞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只见一团闪烁的银光,不显丝毫人影。身后是雄伟的大雪山,前面是无涯的雪域。
舞毕,缓缓收剑,一时便觉身心格外澄明。
南宫旭朝着大雪山行过礼数,转身就要离开,耳旁却隐约听见似有人的呼唤声。疑是听差了耳,只得静立原地,静静地侧耳搜寻。果然,像是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在大雪山的山腰处,有人声从那里发出。而且那两只碣色的大雕方才还在他的头上盘旋,像是见他听见了呼救的人声,也就将巨大的双翅一展,平稳地飞至那段山腰处。
真是奇怪呢?连这儿的大雕都是这般的神奇。南宫旭自语着,身形却已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赶去。
天色已是大明,冰山雪坡奇滑,脚下晃动,根本就难以立稳身子。南宫旭只得将郭达剑拔出,朝着厚实的冰雪地一步步往上刨去。
幸好,坚硬的冰块一遇上剑锋便立时碎裂开来。
不好!就在他朝上攀了近一半距离之时,太阳已开始照耀到了雪山上,南宫旭立时觉得眼前的冰雪耀眼异常。记起了当初卓玛讲过的办法,便从短衫下摆处割下一段布条来,急忙横拴到额下,遮住了双眼,从细密的布眼里望去,果然就好多了。
山坡处的人声先是时断时续地,到了这会儿就渐渐没了声响。
举剑、下掘、磕击、刨冰,一脚踏上,再双手举剑……南宫旭加快了向上攀爬的速度。
眼看已是到了方才发出声音的地方了,却又不见有任何的痕迹,有好一阵没听见那求救的声音了。正在焦急地东瞧西看时,忽然听见附近有犬吠声传来,紧接着就见一只体型壮硕的獒犬从对面的雪坡处赶了过来,而就在它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朝着这里移动。
在这静寂无人的所在呆了多时的南宫旭,猛地见了这人这犬,心头一下就热乎起来。
冰雪下果然有人!他的印堂处突地一跳,就像是睁开了第三只眼一般,马上就看见就在离他不过七八步的冰雪下面,隐隐约约有三个人的身躯,他们之间相隔不远。南宫旭立时来了精神,马上朝那方向移步过去。还没等他走拢去,就看见那只獒犬已经伏在其中的一个身旁,正用爪子刨起其头肩上方的冰雪来,那厚厚的冰雪竟有好几尺深。
“嗨呀!小兄弟!真的是你么?”来人是一条身形魁梧的黑大汉,一条玄色的布条横遮住双眼,“我远远地瞧见就觉眼熟哩。”
“啊呀!是莫呷大哥!”南宫旭喜极,莫呷本就对这个小兄弟颇有好感,只一拍他的肩头,眼前的境况下两人也就顾不得其它,只能先救出还埋在雪堆里的人再说。莫呷当下拔出了腰刀,两人急忙动起手来。
忽然,南宫旭被离他们有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