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经过折多河上的那道吊桥奔至对岸时,却见他两个又返回到了西岸,三人只得又折了回来。
身上的夜行衣靠,是以上等的锦缎料子经用水獭油加工制成,自然是比一般衣料避水得多,但毕竟不同于水靠。后半夜的凉风阵阵袭来,裹在身上还是感觉有些儿湿润不太好受。一阵地潜行,靠近了客栈饭堂后侧,见四下仍无人影,只一纵身便跃上了屋顶。
把目光一扫,就瞧见秦文彪那间屋子的灯光刚被熄灭。心下一愣,急俯身窜步,倏地一闪间他人已飞上了屋顶。轻身疾行,已到所居房间顶上。照列是轻轻开启窗扇,钩挂瓦椽顺皮索而下,一手抓住窗框一手顺势一抖轻取铁钩。又是倏地一闪间他人已回到房间内。
轻手轻脚换了衣衫,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行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包袱,地上也不见有一滴水滴。检视了一下全身,连头发也几乎全是干的,心下又一次对恩师送给他的这副夜行衣靠赞叹不已,这才是真正的宝物呢!
屏声静气侧耳听了一听,外屋袁世雪先生的瞌睡正香,竟然又在发出喃喃梦呓。
垛、垛、垛!有人在敲外屋门,声响格外吵人。
“是哪位,有何事?”被惊醒的袁世雪朗声问道。
“是隔壁的住客,对不起,打搅了邻居朋友,请问你们的身边带有艾叶么?我的伙伴肚子疼得厉害。”
袁大哥打开了房门,曹小青听出是那个殷得富的嗓音。听见袁大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没、没——有——”
“那我问问住在里屋的朋友吧。”
“喂,喂,曹小兄弟。”袁大哥敲门喊了起来。
曹小青故意不搭理他们,让他两个贴着门板静听里面的动静,里屋悄无声息的。
“难道里屋没人?”来人用力敲了起来,垛垛垛!
“唉,你怎么能这样吵人嘛?不妥不妥甚为不妥。”袁世雪文绉绉的声音。
“有啥妥不妥的?我还奇怪得很呢!门栓别着却没人?”殷得富大声嚷嚷着。
“是哪个发了羊癫疯、母猪疯、鸡儿疯、人来疯的在咱的门前吵闹?!”曹小青跳下床来,猛地打开了房门,嘴里还在大声叫着,“该不会是那文绉绉酸溜溜的袁大哥罢?”
三张脸一打照面,其中两张脸的面色就变得的确不一般。那袁世雪摇着头回到了他自己的铺位前坐下,口里嘟嚷着。而高出曹小青大半个脑袋的殷得富,鹰钩鼻上的那一双眼睛先是直愣愣地射向了对方,接着就迈过其头肩朝屋内四下扫视;而曹小青仰起一副恼怒的面容朝着他极不耐烦地嚷道:“你是谁?你这是干啥?私闯民——私闯民客房!”
“老——本——哼!”殷得富急吼吼地,“我的朋友肚子疼,要找点艾叶,有没有?快一点!”心头恨恨地,老子若不是在按秦将军的指令办,哼!本官早就将你这个小东西如一只小鸡儿般,一把就拎将出去了,还容得你这小崽子在本官面前撒野?!哼,还有外间那酸不溜秋的东西,别以为他有几个钱,本官看着他就不顺眼。
“嗨!本公子没有!”曹小青白了他一眼,“实话告诉你,就是本公子手里头有这艾叶也不想给你,哪有这般模样向人讨要东西的!”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把个殷得富恨得牙痒痒的,你个小崽儿!老子要想弄你有的是办法!朝半躺半靠在床头的袁世雪瞪一眼,恨恨地走了出去。曹小青摇头冷笑,这些个混账东西!装模作样的还能糊弄过本公子?管他呢,犹如是逗着他几个玩儿罢了。
心头一乐,面带笑意缓缓地朝床上躺了下去,心下道,难怪我的师父说我是个闲不住的忙碌命,看人家袁先生袁大哥的日子过得有多自在。哎,想来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得很哩,你若总是看不顺眼,不但心情不好还免不了爱管闲事,如何不奔波劳碌呢?
不行!一想起那骆云富秦文彪一杆子贪官污吏,咱的脑壳里头就搁不下来,还有这个姓殷的家伙,咱也装作没看见没碰到,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再说像咱曹小青这般会个三拳两脚的都一点儿也不过问,岂不是美死了这帮专门欺压百姓敲诈勒索贪婪凶残的家伙们?
不成,咱曹小青的武艺就算是‘三脚猫’功夫,咱也要惹惹你们,让你们不能睡上安稳觉。自个儿又笑了,咱哪是三脚猫呢,收拾三五个坏东西还是十拿九稳的。
有些困倦,朦朦胧胧就要睡去。
“小青兄弟呀小青兄弟,今夜这究竟是咋的?”
“啥咋的不咋的?”很有些不想搭理他,那个姓殷的家伙一敲门,他就老老实实地给开门,还要让那个家伙也来敲咱的房门。
“前半夜是猫儿叫耗子跑,这后半夜又是羊癫疯人癫疯的,唉,睡啥觉哟!这一晚上都是在折腾——”
“我却听见了有个人的打鼾声,人家的瞌睡好得很哩!”他忍不住就抛出两句来。
“啊!是么?可惜咱俩没这福气,糟啦!天都恐怕快亮了,快睡快睡快些睡!”就没了声响。
曹小青心头哼一声,管你磕睡不瞌睡,咱明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