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醉富翁酒楼’门外丢失马匹的众人还没察觉时,正在一家锅庄里喝早茶的娜珍无意间一抬头,就瞥见她的‘雪花’从窗口一闪而过。奇怪?难道是花了眼?赶忙奔出大门,她系在门外的马儿果然不见,她只远远的看见一匹白马的后半个身躯。骑在马上的人动作极其熟练,只闪了几闪,已经拐过了这条街口。
光天化日下,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两个哥哥为生意的事情,一大早就去了另外几家锅庄。川边打箭炉与别处不同的是,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四十八家锅庄,给藏地与汉地往来做各类生意的帮会马队,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娜珍心中闪念道,若先去寻哥哥必定会耽误了时辰。想了一想,急转身进门,好在锅庄主人很是相熟,二话没说就牵出了自已的枣红马来。给两个哥哥留下口信,飞身上马,急急地朝着跑马山顶奔去。她知道,镇外至少有四条驿道,不能弄不清盗马贼跑的方向就乱追,得先上跑马山去求老阿尼指点。
八月的跑马山各类树木枝叶正当繁茂,郁郁葱葱的绿色中一簇簇红黄色的树叶相间,在清风里翻着轻微的绿浪。
老阿尼果然同往常一样,在那一块平坦的巨石上盘腿打坐。
“丢了马儿啦?”老阿尼仍是双目微闭,手里不停地捻着那串佛珠,根本没看走得已冒出微汗的娜珍。还没等她来得及点头答话,老阿尼道:“西北和东南,都想换马钱,无须求卦象,肉眼已看见,欲寻从速去,其间不必言。”
娜珍只得说声阿尼我走了,心里却默默道,您不让我称呼您师父,可您老人家永远是我的师父。
我的‘雪花儿’被这盗贼朝哪条路上弄走了呢?想来这伙贼人的手段果然不是一般,旁人是根本牵不动骑不走雪花儿的,就连我哥尼玛和达瓦要想骑,被我答应了都还得费神。心下正拿不定主意往哪个方向,有了,师父说西北和东南,‘西北’两字在前,看来该去野人海方向。
正匆匆而行间,听见身后有喊声,扭头看时,一位头上披了条翠绿色纱巾的姑娘骑了匹白色的马儿赶来,却是她的小伙伴儿马钰,叫道:“好哇!娜珍你出门玩耍也不叫上我?幸好被我发现了。”
“你刚才在哪儿?”
“我就在雅拉水岸边,爷爷罚我今早练了‘查拳’和‘潭腿’各三遍,说我昨天偷了懒。”
“上次我师父让我练了足足两个时辰的杜鹃刀法呢,到后来胳臂都差点抬不起啦。啊!我还得快些走,我的雪花被贼人弄走了,你回去吧。”
“我同你一块儿去,爷爷晓得我同你在一起就行了。”马钰举起手里捏着的两枚彩色蛤蜊壳,“趁爷爷没注意我偷偷拾了来,咱俩一人一枚。”
“咱们这里的河滩上从来没见过的。”
“想是河里有了?”
两人扬起鞭子,开始急急地赶路。
赶了好大一阵子,在前方不远处的青山翠岭花木环抱中,现出了一个不小的海子。海子里倒映出四周的奇峰山峦树木花草,天光下闪烁着的湖水色彩缤纷,难怪人们把这里称之为七色海。可是此时的二人哪里还有心思观山望景?
前面有几个人影忽闪了几下,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就在那闪现之中,两人都看见他们是骑着马的,且身后还至少有一匹白色的马。
追!扬起鞭子加紧追去。
奇怪?追了一程,不但没追上这几人,反倒是连他们的影子都不见一星半点了。树木越发高大草丛越渐茂密,朝着前面的方向,在林中又追赶了一阵,仍是毫无踪影。两人真有些倦意,马儿也该歇一歇了。
虽还是午后的时辰,抬头却已看不见成块的天空,只有金色的阳光从交错密实的枝叶缝隙中星星点点的洒了些下来。两个姑娘坐在林间一截倒下的树桩上,都不说话。想用听力捕捉前方的动静,静默中却啥也没听见,只有她们的两匹马儿发出了轻轻地咀嚼声,正在啃吃着就近的青草。
过了一会儿,娜珍和马钰感觉到了异样。
忽然就更加宁静得让人心里发空,回过头时,她俩的马儿没了声息。两人一惊,赶忙跳了起来,慌忙中,又是一阵在密林中的穿梭。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由于人迹罕至,从树上垂下的一缕缕绿色的丝蔓,葛藤交错。仅管两人都是练过武功的,可脚下是盘根错节,松软的苔藓和木叶土让她们感觉到前行的步子越来越费力。
显然,此时如果在这里施展轻功,上树稍顶上瞭望四下的情形,分外高大的参天大树,对于她俩来说是费力而耗功的事情。只能打起精神,施展起往日练过的林间行走功,方能穿行得快些。除了她俩脚下发出的声响,听不见有其它声音。扑哧哧!一条黑影从前面一窜而起,两人一惊,定睛一瞧,却是一只肥壮的火鸡。
又一步步前行了一阵,觉得天时已经渐晚,心头有些泛慌起来。
“都是这伙蟊贼干的坏事!”娜珍气得用手里的刀劈下一根挡在面前的藤条。
“抓住了这些坏蛋,哼!”马钰也是气呼呼地,朝侧面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