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世家大户,也借此契机,无论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都慷慨解囊,半天的工夫就凑足了十几万两黄金,几十万两白银。莫说与前线战士供应量草,再多修几条堤坝也是绰绰有余了。
安梓纯无心插柳,却不想激起皇亲贵胄间如此强烈的反响,亦觉得自己此举功德无量。军饷和筑堤的事情暂且不论,也叫皇舅舅得以看清,哪家出手阔绰,富可敌国,拥有正道得不来的财富,而哪家白手起家,坐拥财富,还不忘国恩。
尽管今日上门拜访的人比前两日都多,可安梓纯却对外称病,一个都不肯见。只叫安悦晖夫妻俩替她招呼着。
午膳后,安悦晓便上了门,与安梓纯报了翠珠一夜未归的事。
安梓纯先前虽对安悦晓有所怀疑,可见安悦晓愁眉紧锁,一脸迷惘的样子,到不像是做戏,便说,“翠珠昨儿冲撞的贵人,已被处死,二姐姐便不必再念她了。”
得了这话,安悦晓险些哭死过去,随侍的丫环翡珠,又是劝又是掐人中,安悦晓才略微好些。
安梓纯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她在观察安悦晓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她在想,若真有与曹氏翻脸对峙的一天,在亲娘与异母妹妹之间,二姐姐还是会选曹氏吧。
所以尽管安悦晓无辜,安梓纯亦能狠下心肠,对这个潜在的敌人冷面无情。
安悦晓亦能清楚的察觉到安梓纯眼中的冷漠,勉强止住了哭泣,与安梓纯商量说,“翠珠虽然做了错事,可好歹伺候了我七八年,妹妹可否将她的尸首交予我,好好安葬了她。”
安梓纯闻此,沉声应道:“据妹妹所知,翠珠当年是卖身入府,早就没了本家,便没了回归本家一说,姐姐大病未愈,何必搀和这样不吉利的事,还是回去安心养病才是正经。”安梓纯虽未将话说死,可意思再明显不过,安悦晓也不是个糊涂人,也未再说什么,便识趣的与翡珠告辞了。
走出毓灵苑,安悦晓蓦地停住了脚步,问道,“翡珠,你说三妹妹是不是疑心我了?”
翡珠依旧没从翠珠的死讯中缓过神来,木讷的盯着安悦晓,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安悦晓见此,长长的叹了口气,携翡珠离开了。
见过安悦晓之后,安梓纯也算了了件心事,便叫含玉准备着,想去芳园瞧瞧悦明。
含玉多嘴问了句,“小姐是疑心二小姐了?”
安梓纯闻此,没有应声,只是惨淡的一笑,转身出了屋去。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安梓纯便多了个心眼,她知邱良侍与曹氏为一丘之貉,眼下虽将形迹可疑的奶娘于氏撵走,可芳园总不能指望着寒清一个伺候,于是便先邱良侍一步,从邵宜侍身边讨了四个丫环过去。
这四个丫头不似一般丫环散漫,是又规矩又机灵,颇有内宫女侍的风范。最重要的是可信,如此,到叫她省了不少心力。
安梓纯到芳园时,芳洲刚睡醒,额头上的伤虽叫包好了,却不知是透着血色还是药色,叫人不忍直视。本来清秀可人的脸,也因连日的高烧,折腾蜡黄干瘪,眼光暗淡,哪还见一点生气。
安梓纯想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见芳洲嘴唇干的已经起皮,便叫泡了蜂蜜水来,亲自味她喝下去。
芳洲勉强喝了几口就不动了,安梓纯晓得,芳洲眼下虽睁眼了,可意识尚不清醒,若要将身子真正养好,没有个把月是不成的。
安梓纯瞧着芳洲,心里漾开了一丝淡淡的酸楚。
那时她还小,无法理解素日伺候她起居的姐姐为何摇身一变成了姨娘。心里想不开,便有意疏远了芳洲,这疙瘩一系就是六七年,到如今心里再没埋怨和不解,可还是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