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一家人用过饭菜,天色差不多黑下来。院里几只刚才还咯咯叫着讨食儿的母鸡也钻进鸡窝没了声息。
那汉子点了油灯,坐在堂屋里陪着常晋二人聊天。农妇收拾好碗筷,又起身给他们收拾房间。至于三个小孩,则充满好奇坐在旁边听话。
所谓聊天,也不过是常晋问一句,汉子回答两句罢了。对方就一农人,到过最远去的地方是本县县城,还是农闲时帮人家赶车的缘故。
即使如此,他也要比寻常农夫幸运许多,要知道,这方世界水陆不通,道路不宁,对于大多数农家人来说,一辈子在田里刨食,很多连镇子都没有出过。
聊了一阵子,农妇出来示意房屋已经收拾好。汉子本想请二人进屋睡觉,只是见对方谈性正浓,也不好意思出言打断。
倒是农妇见天色不早,呵斥几个孩子回屋睡觉。
等他们离开,常晋才突然指着隔壁郭宅道:“大哥,那里是不是有鬼物作怪?”
“你怎么知道?”汉子闻言瞪大眼睛,惊问道。
“大哥勿怪,刚才送我们过来那老伯简单说了一下,只是没说太详细。大哥可否告知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个……”汉子犹豫一会儿,小声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给你们说了可别告诉郭老爷……”
“大哥放心,我们二人就是有些好奇。在这里住一晚上,明早离开,不会告诉郭老爷的。”
“说起郭老爷,那是难得的善人,修桥补路的事情,每年都做。遇到乞丐上门讨要,他都会让家人送些饭菜。
前些日子,我们镇上来了个独眼道人,四处化缘。那道人很了不得,问过别人姓名,掐指一算,就能够说出对方年龄,几个孩子,父母姓名,是否尚在人世。我也凑到附近听过一次,非常灵验,说出来的事情没有一丝一毫差错……大家都猜测这个道人不是凡人,肯定是仙神下凡。”
听到这里,常晋和白素素对视一眼,心中默笑。
据对方气运推算子嗣和父母,这根本就是小道,随便一个鬼仙境界的修士都能够做到。只是在世俗百姓眼中,却成了神仙之术。
接着又听汉子说道:“这道人虽然法力高强,但每次给人算命,最少都要五两银子,少于五两,根本不收。前两日他来郭老爷府上化缘,郭老爷是读书人,不想给道士那么多银子,就随便丢了一串铜钱打发对方。
道士恼了,连银子都没接,扭头就走。刚走没多长时间,郭老爷家公子开始抱着脑袋嚎叫,躺在地上直打滚,而且见谁咬谁。
郭老爷知道是道士捣鬼,急忙让人取了五两银子出门找人,哪知道根本找不到道士……现在郭公子还躺在床上呢,而且发起疯来一天比一天厉害这几天,郭老爷四处求医,老夫人也是拜神烧香,都没有效果。就在今天,他们终于又找了个道人做法,希望能够把郭公子治好……”
听到最后,常晋脸上神色已经完全转冷。这种妖道做法害人,自己遇到了不能不管。
想到这里,他对汉子道:“原来是这样,今日走一整天,有些犯困,就不打扰大哥了。”
“好说,好说,你们赶紧去睡吧”汉子也没有多疑,径直起身。
常晋和白素素进了房内,扭头四下打量。这间屋子原来是处仓库,一角堆积着锄头木锨等农具,另一边支起几张板凳,上边放着块木板,再加两双被子,就成了一张简陋的床。
两人的境界早可以做到不食不眠,是以吹灯之后,他们只是坐在床上等待。不多时,就听到隔壁几人睡熟。
他们身形一晃,已经来到院外。再一个闪动,出现在郭宅内,齐齐隐去身形。
此时根本不用放出神识,两人就能够清晰感应此地充斥着浓郁的阴气,隐隐还有血煞夹杂其中。
常晋看了一阵,再皱起眉头:“死亡道韵,莫非是异域邪神的爪牙作怪?”
而在灯火明亮处站着一位道人,对方头发乌黑发亮,梳成道髻,其上插有一根碧玉簪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面部红润,嘴唇带有三缕胡须,身披光鲜的道袍,背负宝剑,手持拂尘,单从卖相上看,很有几分仙人姿态。
不过也只是卖相好而已,此人鬼仙一转,想要清除此地的邪祟鬼物怕有些困难。
在道人身旁,一个面相清癯的老者正其行礼。他头顶带有几分文气,想来就是这宅子的主人郭老爷。
先前听汉子所言,郭老爷作为读书人,对于那些道士很有些看不惯。如今却对其恭敬行礼,显然是为儿子,什么都不顾了。
“郭老爷尽管放心,贫道行走世间多年,不知多少妖孽鬼物在贫道手下丧命。方才贫道已经看过府上气运,不过是一等闲小鬼作害郭公子,稍后贫道出手,定叫它死无葬身之地。”道人满脸自信开口。
“真的?多谢南华真人了。如果道长这次能够除掉我儿身上的鬼物,老朽定会有重谢。”经此一事,郭老爷也知道这些修道者不能得罪。
“郭老爷客气了,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