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在一个村子生活,各人的命运不尽相同,比起金童和齐结实齐壮实来,谷凤谷鸣的日子却要艰辛许多。并不是谷凤谷鸣懒惰,也不是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怪癖,可能就差那么一点点运气,使得两个小伙子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葛老太婆对贞子看管很严,让贞子每天晚上睡在她的身边。贞子服用了郭全中的中药以后命是保住了,但是小姑娘看起来羸弱,再也经不起谷凤谷鸣的轮番折腾。然而三个年轻人有一种如胶似漆的缠绵,对葛老太婆心生怨恨,总认为那老婆子棒打鸳鸯,让有情人不得团圆。
荒蛮的岁月人们的道德没有底线,谷凤谷鸣不认为他们是在伤天害理,反而感觉到他们对贞子感情最深。那贞子也有点不顾死活,感觉中她离不开两位哥哥,那是一段畸恋,让葛老太婆和郭全中啼笑皆非。
正月十五的秧歌随着笔架山下的枪声而偃锣息鼓,凤栖城的生意比往年萧条许多,开始那几天谷凤谷鸣每日里帮助羊肉馆打杂,混一碗饭吃,可是过了正月十五羊肉馆难以为继,养活不起两个年轻人,无奈葛老太婆只得劝说谷凤谷鸣:“你俩先回家去吧,让贞子留在我这里,救人救到底,过一段时间我亲自把贞子送到郭宇村。”
葛老太婆做到了仁至义尽。凤栖城每天早晨都有饿殍被抬到和尚壕喂狗,三个年轻人遇到了好人。但是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认为老太婆搅合了他们的好事。谷凤谷鸣央求葛老太婆:“让我们三个人再见见面,拉拉话。”
葛老太婆没有理由拒绝,谷凤谷鸣悄悄告诉贞子:“我们在东城门外的骡马大店等你,你想办法从这里逃出来我们一起回村。”
贞子也被一种虚拟的感情迷惑,女孩子不知道死亡已经悄悄降临,总向往着那一点温暖一点刺激,感觉中她跟两个哥哥难分难舍,一边流泪一边点头,目送着谷凤谷鸣远去。
第二天早晨葛老太婆醒来,身边不见了贞子,老太婆以为贞子上了茅房,心里没太在意,等了一会儿不见贞子回来,这才着急,老太婆急忙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一看,只见后门虚掩,不用说贞子已经从后门逃走。
素未生平,葛老太婆大可不必惊慌失措,即使张东梅回来也好交代,那三个孩子偷偷逃走。葛老太婆已经尽到责任,良心也不会受到谴责。可是葛老太婆认准了一个死理,那贞子跟上两个小伙子如果再不点检必死无疑!人有时就是那样,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活的生命死去。葛老太婆没有告诉儿子,一个人走出院子走出东城门,听驿站掌柜说三个孩子走了不大一会儿,于是顺着官路就追。一只追到仙姑庵的柏树林子里,看见三个小家伙可能走累了,依偎在一起坐在柏树下歇息。
葛老太婆说得真切:“你们年纪还小,不知道炕上那一点破事也会伤害身体,这孩子刚刚止住下身不流(血),如果你们再管束不住自己将会贻害无穷。”
两个男孩子还在犹豫,岂料贞子撒腿就跑,小姑娘想摆脱葛老太婆的控制,小姑娘看上两个小哥哥的侠骨柔肠,那种情感参合着太多的苦涩,贞子想用一种激烈的行为向葛老太婆表白,他们死死活活不会分离。
在五台山修行过的女人喜欢女人的刚烈女人的宁死不屈,不知道为什么葛老太婆喜欢贞子。贞子的逃跑纯属一种无奈的挣扎,武功高超的靳之琴只是紧追了几步,立刻就将贞子擒获。两个男孩子还来不及反映,只见一只烟锅子横在靳之琴面前。
靳之琴认识何仙姑,何仙姑却未必认识靳之琴。只见靳之琴顺手把烟锅头子抓在掌心,两个女人各拽着烟锅子的一头使开了内力,那是一种势均力敌的对峙,靳之琴看起来早有防备。何仙姑暗暗吃惊,这一辈子没有遇到过对手,看来将要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女人手里。
双方僵持了足足一分钟,靳之琴主动松开手,面对何仙姑双手抱拳:“神仙你误会了,老妪不是故意跟这几个娃娃过意不去,这几个孩子过早地偷食禁果,那个女孩再也经不住折腾,老妪有意把男孩跟女孩隔开,为的是保全女孩的性命。”
何仙姑点着一锅烟,腾云吐雾,停了一会儿她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葛罗锅的老婆?”
靳之琴不恼,面带微笑:“老妪正是,有何赐教?”
何仙姑也笑了,一笑脸上的垢痂(污垢)掉渣:“我说呢,能跟老尼对峙的人不多。老尼还以为你刚才虐待这个小女孩,替小女孩抱打不平,如此看来纯属误会。”
谷凤谷鸣和贞子呆呆地站在一边,看两个老太婆过招,这种阵势他们哪里见过?有关何仙姑的传闻在凤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半是神仙半是妖。可是孩子们还没有见过葛老太婆的武功,能跟何仙姑对峙的男人都没有听说过,可见葛老太婆也非等闲之辈。
何仙姑说话远没有靳之琴文明,一只手把贞子拉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拿着烟锅子在谷凤谷鸣面前晃晃:“你们两个碎怂给我听着,逑硬了到榆树上面擦擦,再敢日这碎女子,看我把你俩的逑剁下来做下酒菜!你俩快滚!这小女孩留下来剃度,跟上我念经!”
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