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回家的第二天郝东明去了舅舅家,这时农村地里的小麦刚收完,也基本上没啥忙的农活,不用别人说,郝东明也少不了给舅舅家买点东西,这是【礼尚往来】。
“东明,车学的咋样了?”。正在院里劈柴的舅舅看见外甥就问。
“驾驶证拿到手了,地里不忙了吧?舅舅”。郝东明回答。
“那你啥时候去杭州?”。舅舅关心地问这个和他一样高的外甥。
东明没有说什么,就到了屋里,他把给舅舅家的买的礼物放到桌子上,就开始和表弟玩耍。表弟不大,才八九岁。
舅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进来了。面对舅舅,郝东明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把事情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舅舅,因为舅舅不是外人。
“东丽也上中学了,你‘大’也出不了门,你打算呆在家里吗?”。舅舅用缓和的口气问郝东明。
“我也想找个活干,但是不好找,我刚学出来,也不一定有人要我,必定开车也是个操心的活儿!”
“我过两天要去工地,你干不了,要不你跟我去也能赚个零用钱”。舅舅说。
“我把啥干不了舅舅,我都18了,15岁的时候我还去新疆呢,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郝东明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胸有成竹。
“那你一半天和你妈商量一下再说吧”。看样子舅舅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必定外甥的事情要人家家里决定。
说着舅妈也进来了,一看东明比过年拜年时候黑了,就关心的问:“学车比较苦吧,看你没有杭州来的时候白了……”。
舅舅好样给了舅妈一个脸色,舅妈就在没有继续说什么,他赶紧去给外甥备饭去了,要好好招待这个经常在外的外甥,郝东丽是经常来,星期天或者暑假就来舅舅家,还有一个原因,舅舅家有果园,虽然不是大量的种植户,但是东明来随便吃个苹果、桃子,那都没问题。
东明在舅舅就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回家了,他把舅舅提供给他的消息告诉了家里的所有人,家人基本上保持中立,路是你自己走的,你也不小了,呆在家里是不行的,以后你郝东明娶媳妇也要花钱,用钱的地方多呢,再说了,父母也给自己的儿子找不下合适的工作。
东明决定了:“你们就放心吧,我和舅舅在一块,好歹也有个照顾,你们就别想的太多了,后天我就去舅舅家,和他一起去工地”。
家里人一看东明说话的口气很坚决,也就没有怎么劝,他们知道18岁的孩子不受苦,不会长大,也可以这样认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东明收拾了行李就去了舅舅家,舅舅把工资给他说了一下:“你去就是小工,一天13块钱,也是包吃住,每天干活10个小时,你想好了吗?不行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我说话干脆”。
郝东明一算一个月也就是400块钱左右,此一时、彼一时,不能和杭州比较了,因为这里不是江南美地,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坚定来自于他的家,还有金驮宝的笑声,虽然金宏和他关系不错,但是,不代表金宏的父亲金驮宝,他要用自己证明,我郝东明不是孬种,让你三猫总有一天不在那么张狂,这就是坚定的动力,这就是精神的力量!
到了第二天,他们就动身了,郝东明到了工地就随舅舅见了工长,说完了情况后就开始找床铺。
一看大通铺,再看看一片狼藉的地,还有弥漫的旱烟味、夹杂着脚臭味……应有具有、百味俱全,这就是工地的宿舍。这些并没有吓退郝东明,他知道他回家去了,不干这份工作,郝东丽的零花钱就不会富裕、父亲的忧愁就会加增多、村子里的闲话就会增多,算了吧,计较这么多有啥用,【既来之则安之】!这就是十八岁郝东明在工地的精神动力和、心态。
东明虽然在这个最底层的群体决心留下来,是因为他有一个抱负的心愿,我说过,不是精忠报国、不是民族大义那么伟大,一个简单而朴实的理由让他坚强的留在这里,那就是【我爱我家】,我家也爱我。
但是到汶川地震后的那个时候,你就知道郝东明并不是一个不顾同胞和祖、国的自私鬼,那是后话,现在才是1999年,别着急,他现在正遭罪呢!看看他一天的工作吧。
这次的工作和摘棉花不同的,这里的工作不是【计件】,也不是烤肉店里让你吃好的、喝好的,更不是李向辉给你的优越环境,这次的任务就是让你伺候大工。
别说工地上没有大工,只要是一个行业,都分三六九等级,领导、技工、普工。一般建筑队把普工叫小工,技工也包括的多,瓦工、钢筋工、粉刷工、塔吊司机、挖掘机司机、水暖工、油漆工……等,还有的我不说了,郝东明啥工都不是,就是一个标准小工,他不会砌砖、不会开挖掘机、也不懂水暖,更别谈钢筋的图纸了。
他是分配在了上料,在工地上干过的朋友都知道,混凝土、砌墙的水泥都要搅拌机来和,上料就是他拿铁锹往架子车上上沙子、石子的工作,你别钻牛角,说他为啥们不用混凝土公司的大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