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也未必能与宋江那厮撕破脸皮来救我,人人都说师父传授了我许多本领,哪里是!这几年来,他拿手的本领从未传给我,特别是那天罡五雷正法,不然我倒又有了一种保命本钱。倒是我反过来传给他许多阵法!”
但真相是公孙胜收许仙为徒,梁山有许多人反对,梁山之所以成势,乃是兄弟之情,若是不齐心,梁山会很快土崩瓦解,再说许仙还小,所以公孙胜才暂时还没有传授他真正的本领。
公孙胜在等,等时间久了,大家淡忘了仇恨再说。
可是公孙胜也没有想到,一粒纯阳丹,居然惹出这等大事。
“不管怎么说,若非有这个师徒关系在,我们母子这近两年不可能会平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许仙说完,又看了看书桌上的那封信,轻声道:“我还是收下它,人贵在自尊自爱,可我眼下的光景,哪里有骄傲的本钱。不过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与官府打交道。”
许仙又来到门口,逃命开始,但不能盲目逃跑。
“若我现在跑,最少有九分生机,那样,母亲与三叔必然会很危险。梁山好汉良莠不齐,但任谁也不敢小视,特别是那两个妖人。好在他们皆以为我年少无知,多少有些轻视。”
许仙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野外。
野外大小麦渐黄,田里不时闪出几个农民劳动的身影,其中有两人还是他家的佃户,不过没有任何一个佃户知道今天发生的巨变,田埂上还有两头耕牛在食草,牛背上一个牧童吹着笛子。
四下里是一片静谧的田园风光。
许仙却在空气里嗅到一份杀气,风从东南来,杀气是风从梁山吹来的。
“我还要找出路,江南乃是魔门的天下,去了杭州,任梁山有多少好汉,也不敢轻犯长江,但现在我绝对没有本领逃到江南。至于泰山书院……”许仙摸了摸怀中的那份信,对书院他也不反敢,儒家之道若修到大成境界,仅浩然之气就会成为高手,比如那个海州知州。但在这风头上,自己那可怕的身世,也不敢投奔书院,想到这里,他又轻声道:“难道去投奔陈希真……也不行,他与朝廷牵连太深了,不利于我。”
这一刻,许仙有些迷茫,他非是愚笨之人,但天下之大,居然没有去处。
想了许久,又说道:“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将眼下的难关渡过去再说吧。”
站了起来,来到湖边。
借着用来洗涤修建的石阶边上的一棵大树,布置了一套太极缺兑阵。
此阵没有多大的攻击力,操作难度也不高,以他现在的能力,复杂的大阵会布,但不能操控。
接下来,它将是许仙最重要的保命本钱。
许仙一边布着阵,又低声道:“希望阮氏兄弟、李俊张顺不要来,只要他们不来,自己未必不能杀出。”
……
一行人到来,领头是一个豹头虎眼的威猛大汉,手持丈八蛇矛,跨下枣兔马。跟在后面又有一位黑塔大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手持一对夹板大斧。
余下的不足为重,都是梁山上的小兵卒。
许仙一拱手,唱了一个肥喏:“见过林叔叔。”
还有一人,那就是李逵,不过此人与他有杀叔之仇,不要说现在,就是在以前,许仙见到李逵也从不搭话行礼。
“许仙,我问你,你为何要杀宋二弟,安兄弟?”
林冲眼中闪过一份怒其不争。
许家三人命丧,与林冲无关,并且林冲心中因为对许仙有些同情,还传了一些枪招给了许仙。宋清逃回寨中,听到消息,许多人大怒,于是宋江下令让自己前来捉拿许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己在半路上又找了借口拖延时间,再加上来回的路程,估计自己来到,早就人去楼空。但没有想到,这小子还在。
许仙拿出短匕,在自己胳膊划出一道血口,道:“林叔叔,这叫自残还是叫自杀?”
诡辨也!
但林冲想到了更多。
前年那场血案,因为双方都有一些避晦,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连林冲也不知道具体的真相,只知道寨中有一些人强索许家的一件物事,与许仙四个叔叔发生冲突,击杀了许仙三个叔叔,然后困在许仙阵中,惊动了公孙胜。
公孙胜惜其才,收徒,为双方化解恩怨。
但不管怎么说,许家三人是真死了。
今天宋清说得同样不清不楚,布阵的人肯定是许仙,这是许仙无法狡辨的。
可自始至终许仙未吭声。
而且张叔夜出手相助的事,宋清也不清楚。两人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许仙杀宋清与安道全之心肯定是有了,但不能证明今天许仙就一定要杀宋安二人。
许仙心中忽然一笑,他想到了三叔的一句话,林冲虽然武艺高强,可性格却是很娘,又道:“听闻宋公明哥哥要投降朝廷,就不知林叔叔以后与高衙内能不能共事在一起?”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