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只见岸边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粗麻布制成的灰色衣物,头发从两边剃光,,中间的部分编成很多的小辫子,用颜色鲜艳的绳子系着,让原本看着普通的他,顿时惹眼起来。光看他一身江湖人的打扮,粗狂的外形,想象中他的声音也如男人般一样的粗犷沙哑,但是他张口,让人不禁大吃一惊。那是种尖细刺耳的音律,仿佛锐器划过水泥地板般,让人耳膜嗡嗡作响。
梦洁探头一看,那不是铁锹大哥吗?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那日在望月楼,花月扬与肖云飞僵持闹得不可开交时,刚好碰到铁锹,他还帮自己解了围。
铁锹,梦洁最初听到这个名字时,憋笑到腹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然有人起名叫铁锹。这让她不由的想起,铲土的那个工具,继而联想到有个歇后语叫厕所里扛锨-寻死(屎),心里偷偷的乐。不知这个世界的风土文化是那般,但论相貌论含义怎么也想不通父母为何要给自己的孩子起一个如此的名字呢!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自己那个世界,旧社会的时候,很多老人不识字,通常会给孩子起名“狗蛋”“猫娃”“牛犊”等等名字,通俗顺口,希望孩子们拥有动物般的生命力,不就是图个好养活,要他们健健康康的成长吗?无论那个时空,父母的心愿都是相通的。
第一次见到铁锹,是在来大韩国,寻找肖云飞的路上,自己身无分文,一路靠采摘野果,掏鸟蛋,帮农家干活换口饭吃。幸亏自己懂医,偶然间在山里发现草药,便采来换了银两用,一次在路过一个小村子时,自己饥寒交迫,一对村夫夫妇看自己孤苦无依,便收留下来,给自己饭吃。那妇人有一个小女儿,从小便不喜与人接触,整日呆在房子里不出来,沉默寡言,为此两人不知有多愁。梦洁通过多日观察发现那个孩子有点自闭的倾向,什么事情可以使她开心一点,对外人敞开心扉呢?
她冥思苦想,终于有了法子。一天晚上,寂静的田野上突然冒出来星星点点的火,紧接着就是竹子与竹子碰撞,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一群孩子,围着篝火,欢快的挑起了哎呦哎呦舞,那小女孩何曾见过这种舞,顿时被逗笑了。同时被逗乐的,还有路过此处的公子,他难能可贵的挤出自己八百年前的笑,顿时他的跟随铁锹不淡定了,当即揪出编舞者梦洁,要向她取经,包吃包住,还认她做了义妹。
梦洁当时刚来到这个异世,人生地不熟,心里想到有个朋友倒是好的。况且看铁锹那个人,也不像是个坏人,他们又顺路便结伴而行。
那段时间,虽然他们朝夕相处,不过她没有真正见过公子。,他一个人一辆马车,赶路时,他在前,她在后,歇息时,他先进客店,她后进,就连路上有好风景时,他站那里看,她远远的站着看。所以每次,他总是给人一个背影,孤寂的如同沙漠中的一株仙人掌,让人向往,却不敢触碰。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这是梦洁下的结论,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情呢?我是来寻肖云飞的,我要寻找回家的路,其他的与我无关,不是吗?
少管闲事哦。就这样,他们一路相随,梦洁仿佛影子般,只是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从未逾越,直至分道扬镳。
但今天,铁锹来了,公子也来了。他们是肖云飞要等的人吗?一种不详从心底升起,她眉宇紧锁,神情复杂的看着岸边的他们。
“船家,我们要出海,你的船我们包了,这是定金。”铁锹尖细的声音再次传来,他语气霸道,不容任何人反驳,一甩手,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不偏不巧的扔到船家的怀中,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我、、我、、”船家刚想回话,看到铁锹彪悍的样子,一个“我”字在嘴里打着弯,半天后面的话就是出不来。
“我就当你同意了,收拾收拾,备好补给,我们马上出发。等到了地方,少不了你的好处”他态度强硬的说完,一闪身,后退,冲着身后一辆普通的马车,恭敬的说道,“公子,我们到了,该上船了”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只见车帘被轻轻撩起,一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马车旁边。从梦洁的位置只能看到他模糊不清的侧面,一身淡蓝的衣裳,宛如蓝天的颜色,一下子闪进人的眼里,亮到人的心里。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如潺潺的溪流,缓缓的流淌出来,“船家,如若不方便,我们可以找别家,你不必为难。”
“我,不…不 …不,很愿意为公子效劳”那个船家,本来不想去的,前面那个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银子重要,那也要有命使呀!心中那个挣扎,纠结呀! 可眼前的这位就不同,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轻轻的响在耳边,只一句,心中所有的担忧挣扎瞬间都不见了,唯有的就是想要回答“愿意为公子效劳,请公子尽量吩咐。”
“那好,我们出发吧”话音未落,他衣袂飘飘,身子一闪,已经到了船上。
梦洁看不到他的脸,好奇,太好奇,她忍不住扯着脖子观望,肖云飞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惊讶之余,看到梦洁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