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豪开着车,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由吊念厅出来时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如今已是华灯初上。
整整一天的时间。这条道不知已被他趟过了多少便。
红色的玫瑰花始终躺在他身旁的座椅上,静静的,似乎有着一样的哀愁。
“哇,憋死我了,”汽车前方折射镜前挂着一个香囊,一道银光闪过,白无常大声呼喊着从里面穿出来,坐在沈君豪旁边的位置上,手里举着那朵红色的玫瑰。
“放下她。”沈君豪冷冷的声音。
“我不会伤害她的,碰都不能碰了。”白无常嘟囔着。
“我要你放下她。”沈君豪突然大声的喊。“放下。”
“……”白无常被吓了一跳。“吼什么你,我不过就是碰她一下吗。用得到这么凶吗?”鼓着腮,一副受伤的样子。手里仍然举着那朵红色的玫瑰。
一个急刹车,白无常的额头被重重的磕到前台上。
“发什么疯,”捂着额头,白无常大声的嚷着。“我在香囊里被你晃了一天,出来你就拿我杀气,你倒是也管管我的死活。”
“你的死活?”沈君豪愤怒的回过身,手掌压在妙妙脑后的座椅背上,怒目而视。可怜妙妙被吓的蜷缩在车座的拐角处,瞪大了双眼。
“就是顾及你的死活,楚楚她现在没有了肉身。”所有的悲伤和愤怒全部爆发出来,沈君豪大声的喊着,“她现在什么也不是,不是鬼,也不是人。你满意了,现在你终于可以满意了。”
“什么叫我满意了,”妙妙十分委屈的样子,“我不想事情会是这样的。我又没有要你放下她先来救我。怎么能怨我?”
“怎么不愿你?”越说越激动,沈君豪快要失去理智了,“如果不是你多事,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她现在会好好的活着,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说罢,重重的坐回到原位。
“你……”妙妙无语,泪水在眼圈打着转。“是我多事,”任由泪水顺腮边滑落,“我就该看着你耗尽一千年的法力去破解她的咒语,然后看着你像人一样的衰老,死去。”
“那是我的事。”沈君豪大声咆哮着。
“也是我的事,”妙妙的声音同样很大,头一次她如此刚毅的表达,“你有你的一千年,我也有我的一千年,你千年不变的坚守着对小雅的承诺,我就不可以千年不变的追寻我的信念。”
“你……”虽然明白妙妙对自己的情意,但亲耳听到还是头一回。沈君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人妖,我是鬼,你们从来都不把我们当人看,”泪水已让妙妙的面容一片狼藉,“可我也曾经是人,我也有思想,我也有感情。”
沈君豪愕然的看着妙妙,一时竟然忘记了生她的气。
“哇。”妙妙所幸痛哭起来。
“……我都说了些什么?”见妙妙伤心哭泣的样子,沈君豪顿觉于心不忍。想想妙妙对自己的所做所为,现在还能说自己不懂她的心吗?说出这样的话,如此不顾后果的伤害她,自己岂不是疯了。
“对不起,”被妙妙当头棒喝,沈君豪的头脑似乎清醒多了,如今有的只有深深的自责。
“早知今日,当初你何不叫我魂飞魄散好了,也省得现在受你埋怨。”妙妙倔强的擦去眼泪,看着窗外。
“妙妙,原谅我说的话,是我没用。一千年前保护不了小雅,如今又功败垂成。还要连累你。”沈君豪重重地叹着气,陷入深深的迷茫和自责,“要怎样才能拯救她,要怎么才能拯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