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郎镇。
韩昌的快船在日落时分到了贺念西暂居的院落。韩昌下船,直入院中,正遇在院中收衣被的李嫂,李嫂见他风尘仆仆的,立马放下手中衣被,叫住韩昌。
“韩昌,这般风尘仆仆的,是有要紧的事吧?”
韩昌道:“李嫂,快帮江南琴仙收拾一些东西,我得带她星夜返回苏州。”
李嫂道:“这么急吗?”
韩昌附在李嫂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嫂会意,便去料理,韩昌自顾自的坐在客堂中休息,有别的仆妇过来为他沏茶倒水。
李嫂上得贺念西的二楼琴房中,见念西正痴迷于琴艺中,也不好打搅,只是静静的站在念西弹了一曲,觉得口有些渴了,便起身欲去找茶水,但见得李嫂在房中,便问道;“李嫂,有事吗?”
李嫂道:“小姐,还真有事。”
念西道:“有何事,快些说与我听。”
李嫂道:“鲁爷着人来,说要接小姐星夜到苏州去,也不知何事。我这做下人的,也不好问。”
念西道:“那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不然不会叫我星夜而去,李嫂,快去收拾行装吧。”
李嫂应声,便去收拾东西,念西自己用上等得锦缎包了古琴。不一会,一应东西收拾妥当,二人下了楼,韩昌起身接了东西,头前领路,出了院落,到得河边,李嫂扶了念西上得船去,然后自己下船到了岸上,韩昌叫住她道:“李嫂,你不上船,叫我等这些粗俗的大男人如何照料江南琴仙呀。”
李嫂道:“鲁爷也没叫我去呀。”
韩昌道:“你是小姐的贴身仆妇,小姐在哪你就得在哪。”
李嫂道:“那行,待我取了梳洗用具和衣物就来。”
韩昌道:“别取了,到了苏州鲁爷会派人去买新的。”
于是李嫂也上了船,韩昌下令开船,说到下一个镇大家再去吃喝,船工得令,拼力将船划将起来很快进入运河水道,船行得更快。
到了下一个镇,韩昌令船工将船停靠在运河边上的一个小码头,自己先下了船,到得一家叫“客如归”的酒楼,酒楼的掌柜一见韩昌,立马从柜台里出来,笑容满面,呼呼喝喝的道:“是三哥到了,快请,快请,三哥都有几月没来了,近来恐是大发了,忘了小弟。”
韩昌道:“胡扯,你我啥关系,当年若不是你,还有我韩昌吗,别啰嗦,快准备十人的饭菜,那是给船工的,要多也要好,否则他们没力气划船,准备两人的精致饭菜,一间雅室,那是给两个女人的,另外来盘牛肉,一盘花生,一壶黄酒,你我兄弟喝几杯。”
掌柜的道:“三哥,你已今非昔比了,黑风寨响当当的人物,还吃这么简单,兄弟我请客,多弄点好的。”
韩昌道:“太湖灾民有的还没得吃呢,做人不能忘本,我们大哥鲁进的吃喝都很简单的。”
掌柜的在说话间便已吩咐伙计去办了,然后拉了韩昌进了一小间,沏好了茶,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伙计也将牛肉、花生、黄酒送来,韩昌叫伙计上船去叫了船工和贺念西及李嫂上来吃喝。
韩昌为掌柜的斟了酒,自己也满了一杯,边吃边聊。
“我说兄弟,如今镇上的胡财主还敢来胡脑么?”
掌柜道:“自从上次鲁爷和三哥去了他家一趟,再也不敢来了,如今哪,这镇上的地痞流氓闷谁敢来我这吃霸王餐呀。”
韩昌道:“当时要不是大个拦我,我手下的弟兄真想废了胡财主和他那帮走狗,这帮人真他妈不是人,我这土匪还不欺负弱者呢。”
掌柜道:“现今哪,就是哪镇中的管事官员都常来我这吃喝,说你们上次一脑,这些地痞规矩多了,他们也轻松了。”
为了赶路,韩昌也不恋酒,两人就喝了一壶黄酒就作罢,韩昌从怀里掏出一大碇银子,递给掌柜的,掌柜的推辞不收,道;“三哥,你见外了,见外了,就你这几个人来吃一顿饭,我好意思收钱吗。”
韩昌道:“给你你就接着,我韩昌讲不定哪天没钱呢。”
掌柜道;“三哥要是没钱时,我这酒楼还是有得你吃的。”
韩昌别过掌柜,到得外堂,叫了那些船工,又到雅室叫了念西和李嫂,出门上船,船工们酒足饭饱,个个用力划船,那船飞也似的在运河中行进。
天亮时,船已进了太湖。
贺念西夜里只是小睡了一会,大多时间是在灯下看书,此时天色微明,她便起了床,也没叫醒李嫂,自己着装梳洗,待得这些事完毕,天已大亮,她出得船舱,站在船头,看到烟色蒙蒙的太湖有如仙境般,于是兴致顿起,进舱搬了古琴,置于船头,玉腕轻起,玉指在琴弦上跳动,一曲“江南好”从船中飘出,琴声在清晨的太湖中格外悦耳。
李嫂也起了床,恭立在念西的身旁,她虽是个粗俗的仆妇佣人,但对这美妙的琴声依然着迷。
一曲罢了,李嫂将沏好的茶递到念西手中,她抬眼看了一眼太湖,发现她们的船后,跟了一大批的渔船,她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