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从皇宫回府的情景江葵至今还心有余悸。
当时,早过了晚膳时间,二皇子还坐在饭桌前等江葵。一桌凉透的饭菜丝毫未动。身边几个丫鬟垂着脑袋,三君星也不言语,气氛显得很阴沉。
直到迟函姜见到了还来不及换下衣服,急着赶来的江葵。
迟函姜瞪着她,愤怒地责问。“你难道不知,何谓早去早回吗?”“殿下恕罪,我遇到点意外,所以……”迟函姜打量着江葵,对方一身狼狈。于是,语气带着些嘲讽。“哦!看得出来!”江葵开始后悔没先回房换下这身脏衣服。“你可真行啊!去办这点小事也能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跋山涉水做了多艰难的事呢!说啊!遇到贼人啦还是掉坑里啦?”“差……差不多吧……”其中原由,江葵实在难以启齿。迟函姜见她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想解释。于是,愤怒地拍案而起。“瞧瞧,这一桌子的好菜,你要是再回来晚点都馊了。”
迟函姜摆手让丫鬟们把菜都撤走,江葵自认理亏,一句也不敢言。这是二皇子第二次因为她不吃饭了。终于,迟函姜不再为难她。“念你初范,这次我就不追究了。以后用膳要是再找不到你,就罚你把一桌饭菜连汤带料全吃下去……听到没?”“是,下次再也不敢了。”“回去吧,收拾干净,像个小叫花子一样。”
江葵出门后,姒娆也跟着出来了。二皇子身边留下顾宇和舒铭禅陪同。姒娆搭上江葵的肩长叹一声。“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不得宠啊,入冷宫啊……”“什么意思啊?”姒娆又开始说着江葵听不懂的话。“冰秋几次想把饭菜重新热热,迟函姜硬是不许。而且,这府里肯定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会试菜的,难道说我们没来之前的二十多年,他都没吃饭?神仙啊?这摆明是故意留给你看的,就为了等着你回来,有理由恨恨骂你一顿!”江葵皱皱眉不太相信。“你是说二皇子他饿了一个多时辰就为了骂我几句?”姒娆的思路卡了壳,也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问题。面子上挂不住,只得自圆其说。“对……对啊,你知道他有多无聊了吧!哼!”
总之,江葵不想再让二皇子发脾气……发生了太多事情,江葵几乎整夜没睡。今日强睁着一双还有些发涩的眼睛早早来到彤徊院,准备以后都赶在二皇子醒来之前就等候在此……二皇子睡在内室,江葵守在外室。晨星还挂在天上,整个皇城都还沉在梦中,万籁俱寂……
江葵葵打起了哈欠,意识不受控制地惭惭远离……
内室的帘子悄悄掀开……迟函姜的睡眠一直很浅,其实早就被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吵醒。看着趴在桌上熟睡的人,好梦正甜,嘴角还挂着一丝笑。天知道她梦见了什么。迟函姜无声地抱出一床薄被,轻轻地盖到江葵身上……
城中街道两旁,部份商户才刚刚开门。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街道尽头驶来,停在一家玉器店前。几个伙计见来了贵客,一边通知店主,一边热情上前接待。楚轲拉开车帘迎下图云汕。图云汕平日并不喜欢逛街,有任何需要都差遣手下去做。这还是第一次进玉器店。
店主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面相厚道谦和。见到来者衣着配饰异常富丽,断定对方并非普通富家子弟。于是,将图云汕直接请进内堂,好水好茶招待。“我打听到,您的店是玉器行内最好的一家,便寻了来,想请先生帮点忙。”“不敢当,不敢当……不知图公子有何需要,若是鄙人能力所及,十分乐意为公子效劳。”图云汕点点头。“对先生来说应该不难,我手上有一块一掌来长的古玉柱,想要将它改成一枝玉簪。”店主面露难色。“可倒是可以。但只怕,由玉柱改玉簪,削掉的材料实再太多了。更何况,不是每种玉都适合做成簪子,得看材质如何……可否先借古玉一看。”图云汕从怀中掏出皇上赐的那块血如意。楚轲一见主子所指的玉柱竟然是这块,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却苦于有外人在旁,不便直言,在旁边干着急。
然而,店主一见此物,眼睛立刻瞪得犹如铜铃,确实是懂玉之人。“此乃罕见血玉啊!”店主惊叹一声,将血如玉拿到亮处反复端详。沉默了一阵后,店主来到图云汕面前,态度很诚恳。“图公子,万万不可将此玉改了形态。”“为何?”“鄙人涉足这行几十余年,还未见过如此纯良的血玉。而这玉上雕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及。毫不客气地说,如此手艺,整个昇燃也未必寻得出第二个。若冒然去改,只会糟蹋了此玉。”图云汕并不懂得识玉,将血如意接过来,半信半疑。
“图公子,这血玉不单单贵在其形。传说它具有使人觅得良缘,佳偶天成,永不分离的灵性,所以又称夫妻石。雕成麒麟或凤凰已为最佳。若图公子实在觉得它不顺手,可将其一分为二,做两个坠子。一对男女同时拥有,那就再好不过了。”图云汕越听越觉得离谱。“我不信这些,人的姻缘岂是石头能定。”店主言尽于此,也不知该如何劝了,暗叹如此良玉却没遇到个惜玉之人,实属可惜。楚轲见二人谈不妥,松了一口气。跟了个大胆妄为的主子,连御赐之物都敢拿出来玩儿,真担心总有一天会被活活吓死。
图云汕起身准备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