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历来是族人切磋武艺,比斗法术的场地。
不过今日,演武场上人山人海,被全国各地云集而来的术士所征用,正在召开术法荟萃。
刚过去的一整个早上,这些人基本都停留在纸面交流,哪怕在术法观念上有冲突,也只是打几句嘴炮,再不行就甩脸色不欢而散。
历届的术法大会,主要是提供交流平台。
然而日上三竿后,纸面上的交流,就收摊了,术盟的工作人员清场之后,吃瓜术士被赶到了演武场周围,而在场中,则是腾出了一大块空地,上演术法间真刀真枪的切磋。
切磋场地,分两块区域。
主场区这边,以术士拉帮结派的作风,每个地方,事先推举出一两位术法高人来做代表。
另一边,则是私斗场,大区域中,又分成了许多小场子,留给平日里走江湖结怨的术士争强好胜,任何人,都能上场去,向自己不爽的人约战。
不过,为免伤和气,如若不敢应战,只要上去给对方写个“服”字,并盖上自己平时走南闯北惯用的大师印章,就能躲过一场血光之灾。
当然了,这在圈内很丢脸,而且对身价不利。
眼下,两片场区,都不断有狠人轮番上场切磋,场面相当火爆!
“厉大师赢了。”
“厉大师那一手‘画龙点睛’术,果真了得啊!”
“承让!”
“哼!”
“厉大师胜,下一局,江南吴方土,对阵河西厉大师。”
王靖心不在焉的主持着主场区这边的争斗。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王家的未来。
场外数万名术士,虽然多数人看得气劲,喝彩声和欢呼声不断,但如贤明大师、通玄书生这些真正的高人,却看得很乏味,昏昏欲睡。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通玄书生刻薄的轻哼,他方才虽然斗法败给了洛羽,但此刻看这些江湖大师斗法,又感觉幼稚可笑。
而后,他又看着一旁的老翁,试探道:“贤明老鬼,我这二十年道法大涨,你与我一同蛰伏安陵城内,也是足不出户,如今恐怕已入半仙了吧?”
“哪有这般容易,还差一线,老朽始终窥探不破。”
贤明大师摇头苦笑,而隐居安陵潜修,正是因为当年领教到了那老不死的厉害,故而干脆金盆洗手,想着潜修个二三十年,追赶上对方,为王家守住气运。
后来他发现,这太一厢情愿了。
路越走越窄,甚至走进了死胡同。
“连你这老鬼,穷极一生,都入不了半仙,看来我也机会渺茫,奇门遁甲,玄门修法,终归是小道,还是得寻到修真道法,才能求仙,谋长生啊。”
通玄书生收起了几分傲慢,眼色凝重而复杂了起来。
他而今是元婴中期,相当于一个中位散仙。
贤明老鬼则十几年前,就站在散仙圆满,以大散仙之姿,窥探半仙之境了。
乍一听很威猛,账面上几乎能跟曾几何时的药王掰手腕,可其实,差距颇大。
用仙门中人和道家的话说,修道中人里,玄门天师最不值钱,同样,散仙中,也是玄门散仙最不值钱。
原因就在于,他们走的是偏门、捷径,道基如空中楼阁,只有副空架子,缺少夯实的道果,连个对求仙颇为重要的“法相”,都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哪怕如此,玄门修道者,修炼到散仙,感觉都已经是极限了。
想要渡劫,连边都沾不上。
令人绝望!
“谈何容易啊!”
贤明大师唏嘘,“我等这点资质,世外仙门压根看不上,而俗世中的道家,虽拥有修真之法,却敝帚自珍,岂能轻易相授?”
通玄书生赞同的点了点头,旋即又玩味一笑:“你这贤明老鬼,就算没入半仙,也肯定比我厉害几个层次,刚才我斗法不敌那个人,你就不想与他切磋一番,兴许印证出个所以然来,直接便突破了!”
贤明大师笑骂道:“你个黑心肠的酸儒书生,休要对我施激将法,老夫与人家无冤无仇,又有求于人家,哪敢造次?”
话是这么说,但老头眼瞳中,还是不禁闪过一丝精芒。
通玄书生打开铁扇,冷笑连连。这老家伙肯定意动了,只是有求人家,才不跟造次,否则,真动起手来,那人虽强,也未必能赢这个深藏不露的老东西……
“隋主管,你来主持。”
另一边,王靖实在主持的乏味,便找了个人顶替,趁机抽身。
王靖来到后场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道轻纱掩面的婀娜曼影,走了过来。
“爸。”
“大哥。”
正是王三爷和王昭琴。
“大哥,贤明大师怎么说,他肯替王家出面,去跟洛仙羽谈判,让我王家早日迎回神女吗?”
王三爷一过来,便无比关切。
洛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