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远,那么敌意也就明朗了。
在虎视眈眈的高丽、百济眼皮子底下,新罗如果再起内耗,要何去何从?
而鹞国公在西域、剑南、漠北的战绩谁人不知,简直如雷贯耳。
尤其是,鹞国公只凭着龙兴城一座牧场的力量,便将高丽铁瓮城的守将金焕铭,凌空捉去长安万箭穿身,简直就像神话一样。
别说盖苏文吃了闷亏,连一声都未吱,就连新罗的朴氏、昔氏两家一向谁都不服的将领们,谁不咋舌?
金善德从长安回来后,一向与她贴心的妹妹金真德如释重负地对姐姐说,“这下子可全都好了,姐姐,我只求你快快生个儿子出来,好继承我们的王位,看他们谁还敢动一动!”
金善德对妹妹道,“瞧你,比我还急,怎么不得十个月呢。”
金善德深知,她们姐妹高兴了,自会有人不高兴,腹中的这个孩子一旦过早地露了风声,指不定成为哪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姐妹俩严密对外封锁消息。
上次,金善德派着使者、去长安向鹞国公通报自己的身孕时,只是让他给鹞国公带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女王也曾叮嘱过使者,一定只与鹞国公府上说,对别人一概不提。
使者回来后没向女王提他的失误,因为长安的中庶子高审行,也知道了女王怀孕的事。
使者也知道了女王与鹞国公的关系,他惊讶十分,对谁也不透露。
三月,高丽、百济大军压境,新罗国的守军全部退守到洛东江以东。
金善德披着宽松的锦袍,听赶到王宫的将领们议论接下来的战事。朴、昔两家握有重兵的将领们说,事可是不好办了。
以往只有个高丽国,新罗还能将就着对付,现在又加上了百济,新罗的去向是该好好地研究一番了。
金善德知道,他们这是出现了动摇,与其为一个到不了手的女王舍生送死,成功了也要面对另外一家的敌视,岂如倒戈顺从,坐享一样的高官厚禄?
金善德说,只要我们顶一下,大唐不会不管我们的。
朴氏将领中有人不恭敬地盯着女王,说道,“不会了,鹞国公高峻,原来是个冒名的刑徒,这是多么大的事!大唐怎么会有功夫管我们这边。”
金善德看那位曾经出使长安的使者,使者低下了头。
看来,女王一直严密保守的秘密,在压力最重的时候,已经由使者透露出去了。
她感到腹中一阵恶心,不顾众人在场,就干呕起来。
怪不得自长安回来之后,一向因女王亲事、对王宫逼迫甚急的朴、昔两家,居然消停了这么久。
而现在,他们居然又敢直盯着女王了。
女王说,“奴颜屈膝者,莫说敌国瞧不起,连王妹金真德,也瞧不上。”
将领们低头寻思着出去,布置洛东江沿岸防务。
女王虚弱无力,她一直珍藏着、不想过早拿出来的大唐皇帝赐婚的诏书,也不能拿出来了。
她对妹妹金真德道,“我怎么感觉是病了呢,王位怕是要传给你了!”姐妹两个悲从中来,趁着旁人没人,相拥着啜泣。
四月初,前线有军情飞报王宫,高丽和百济的大军,在势如破竹的时候忽然撤兵了。
听说,大唐的鹞国公原来不是刑徒,而是贞观皇帝的嫡子。
此时,鹞国公已化身为马王爷,领着唐军在长安誓师之后,杀向安西都护府去了。姐妹两个在没有旁人的时候,相拥着啜泣,这可是太好了!
金善德对妹妹说,“把唐皇的赐婚诏书传布国中,谁都要让他们知道一下,我已有了马王爷的骨肉。”
新罗王宫,群臣道贺,毕恭毕敬,女王金善德身披着宽松的锦袍入座,王妹金真德陪在她的身侧。
人们发现,经过这场虚惊,女王的肚子有些微微的隆起,但人也瘦了一圈儿。女相现身奏道,“女王坚忍,才致我们奋不顾身,保全了国祚。”
女王说,“我此刻想的只是马王爷西征的战况。”
他的叔叔奏道,“听说马王大军长驱直入,与龟兹的战事还无最后消息。不过女王……此次我们新罗在洛东江以西、以北丢失的大片土地、城廓,高丽和百济退兵时,一点不剩地又都吐出来了。”
王妹金真德说,“瞧瞧他们那点出息!我听说,大唐龙兴牧场的羊还未增多呢,盖苏文怎么就退兵了!”
女相欢欣鼓舞地道,“王妹殿下是不是也该考虑你的婚事了?”
金真德道,“我还没找到马王爷那样的男人,不考虑。”
女想道,“殿下此言差矣!谁不知马王爷的府中,十位王妃中就有两对姐妹,难道不能出现第三对?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众人看到,王妹金真德殿下的脸上,忽然飘起一片绯红。
五月初,也就是唐军出师一个多月之后,新罗得知了龟兹的战况。
龟兹十数座城池被唐军收复,听说唐军阵损不足百人,但军中上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