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至少还有野马皮、白麦、印盐、驼绒,而泾州只有一种——当地人用荞麦秸子编织的席子,名字很气派,叫龙须席。
高峥就是为龙须席而来的。
今年泾州荞麦几乎绝收,但麦秸子一点不少打,只是龙须席除了供应长安有限的数量,就再也没什么好去处,那些麦秸子闲置着、人也都闲着。
正好北方五牧扩建,泾州刺史就让新上任的临泾县令高峥,来为泾州找席子的销处,如果这事能成的话,那么泾州连老头、老太太都能上手做了。
临泾县令大慨说明了来意,便看着尚书令,眼中的期待不言自明,真要是被高峻一口回绝了,他什么法子也没有。
高峻对柳玉如道,“可是夫人,三哥大老远的来到府上,你怎么也不张罗饭呢?”
高峥一听,心里就是一沉,一般上门求人,人家不说正事先管饭,也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柳玉如道,“不是我不张罗,三哥本打算在这儿说过了话就回兴禄坊,明天天一亮还要回泾州去,很急。谁知你回来的晚,害三哥等了许久!”
“不就是这事儿吗?席子好说,五座牧场中的牧子也与别处不同,他们常年在野外,晚上铺什么?总不能卧在青草上,冬天的毡子、夏天的席子必不能少的。”
高峥眼睛一亮,“这么说,兄弟你这就同意了?”
高峻道,“有三哥出面来说泾州的事,我能不同意吗?而且这件事谁又不能说我徇私吧?”
高峥高兴道,“正是!龙须席清爽、透气、隔潮,躺上去还不粘肉,走时一卷就带走了!”
尚书令吁了口气,“这不就成了!一件小事差些耽误了吃饭。”
酒菜摆上来,哥两个一边喝、一边就敲定了龙须席的事项:五座牧场中每名牧子,自春末至秋初,两季内配给龙须席两领,全部由泾州供制、按时送到丰州牧物大仓去。
原来,把泾州刺史愁得眉头难解的一件事,被高峻一句话就解决了。
高峥脸上也有光,大事办妥,酒量也见涨,与高峻喝了个不上不下,就在永宁坊客房中住下,第二天天一亮,他不回兴禄坊,起身回泾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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