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拂到了地上,“啪”地一声摔碎了。
不一会,丽蓝在前、思晴在后,柳玉如、谢金莲等所有人都从后宅过来了。
她们正在后边聊天,丽蓝神色慌张地过来叫人,她们都来了。
丽容暗想,“娘啊,这可怎么是好!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会儿我坦白还是不坦白呢?若推到誊写吏的身上,也不知成不成。”
高峻拿起签有他名字的原审件,递给柳玉如,指着那个“婿”字对她道,“夫人,你拿到太阳底下照一照,改得再以假乱真,但墨色不会一样。”
柳玉如依言出去,将那页纸到阳光下照。
丽容心中惊道,“我的娘,怎么有这个方法!可害苦我了!”
高峻对思晴说,“那晚你与哪几个人到书房来的?”
思晴说,“是我、婉清和丽容。但婉清只看了一页即回内宅了,后来我也有些劳乏,就……”说着,她便去看丽容,丽容把头垂下了。
柳玉如进来,“峻,我看了,这个‘婿’字原是在‘媚’字上添改的,因为墨迹比原来的浅了!”
“丽容,你再去照照看。”高峻说道。
丽容怏怏地站起来,接了册子到外面照。冬日,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有些温热,但她从里到外一片刺骨的冰冷。
“如何?”等她再进来,高峻问道。
“墨色是……是不一样的。”丽容答道。
“哼!我原来还怀疑内侍省的卢大人,但名册拿进府来之前,我明明看过了不是这个字,从府中拿出后就没再经过卢大人的手!那你们说,我该怀疑谁呢?”
除了丽蓝,人们都将目光投到了丽容的身上。
“如果是笔误,誊写吏不敢连原件都改了,那么……丽容,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你改的,你就是在告诉我,这是太子改的!”
丽容身子一颤,眼里盈了眼泪。
就算自己矢口否认、太子也不会承担下来的,因为太子在这件事情上连面都未露过。
柳玉如吃惊地说道,“丽容,你怎么敢做这种事!连才人都敢换,这是要掉脑袋的!!”
其他人不可置信了看着丽容,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丽容抽泣起来,用手抹眼睛,肩膀一耸一耸的。什么都清楚了。
“柳姐姐救我!”
她哭道,“是在子午行苑的外边,武媚娘跑来求我的,那时老九也在场,才人说她不想出宫,求我想办法,我一时糊涂……”
高峻看了一眼丽蓝,此时连她也吓傻了,眼睛直着、眼珠一动也不动。而拿回名册那晚,这个老九还从饭桌上开始,就对自己抛着媚眼,那她便是同谋了。
高峻咧嘴冲丽容一笑,“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心机和胆量!那么思晴那晚提出要看名册,也是你的主意了?”
思晴去看丽蓝,丽蓝恍然未觉。
“先时你偷填婚书,过了一把西州户曹参军的瘾,我未追究你,反以为这是你情意决然。这次,你是不是也想过过尚书令的瘾?幸亏我不是什么亲王、柱国,不然你是不是还敢任命个县令、牧监什么的??”
丽容面无人色,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那里哭。
“峻,我错了……求你放过这一回。”
高峻叹了一口气,“陛下指明了要放出宫的才人,却仍在宫里!那么万一皇帝在宫里再看到此人,你说说,谁会放过我们这一大家子?!”
柳玉如一下子哭了,哽咽着道,“丽容!你怎么会干这种事!你不是一向挺聪明的么?!”
丽容坐在那里抽抽噎噎,看了柳玉如,看樊莺,再看崔嫣、思晴,希望她们给说句话,但这些人个个不看她。
高峻对柳玉如说道,“夫人,让她回西州吧,你替我写个休书。不要写她擅改名册的事,那她连命也保不住了!只说她斗狗、圈地,不服你管教。”
丽容哭着说,“峻……我不想走,我不回西州!”
“去吧,马上去收拾,明早就走。”
高峻说,“念在以往情份上,我就枉法一次!不拉你去面圣了。将来,兴许陛下看在休你的份上,不会再追究你一个村妇的欺妄之罪。”
丽容哭着起身往后宅去,柳玉如拿着泪眼看谢金莲、樊莺、崔嫣,让她们跟过去帮忙。
这件突发事件给柳玉如带来的震惊、以及往事不堪回道的记忆,让她止不住地浑身颤抖,长安不是牧场村,丽容根本就不知道,她这样的身份做的都是什么。
待人走后,苏殷说,“峻,可她也曾在焉耆、为了守住一座城门而忘死的搏斗,也去黔州与崔夫人共同开过荒……”
“可太子中庶子刘洎,也曾在岭南立下过奇功。马洇,也曾在黔州开过荒抗过旱,这便可成为他们妄行的理由?”苏殷不说话了。
李婉清央告道,“丽容是有不对,她若知道错误之大,也就不会擅自更改名册了,就让她回西州吧,连带照顾一下她和丽蓝姐的父母、还有蚕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