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偷偷一捅褚遂良,低声说,“褚大人,你这是来送毒酒的吗。”褚遂良连忙把脸板起来。
李道宗也把脸一板,两人进了院子。王爷道,“柳夫人、谢夫人、樊夫人,本王一到就听了一句尾巴,不知有什么好消息是西州高别驾不知道的?”
柳玉如三个一惊,不知道他们两人因何至此。三人由饭桌边站起身来、向江夏王和褚大人行礼。柳玉如道,“西州别驾的高兴事儿多了,其中一件就是,姓柳的已经自愿离开了他,以后再也没有人管他什么事情了。”
谢金莲道,“高别驾一下子少了三个吃闲饭的,我们跑到山阳镇这里来自己种菜、自已生活,高大人的开支就省了不少,他当然高兴了。”
樊莺也道,“西州家里的屋子一下子空出来三间,褚大人不但可以把太子妃塞进去,还可塞些别人,连褚大人也该很高兴了!”
褚遂良清清嗓子,说道,“听柳夫人的话,是对苏氏进门没什么意见了?早若这样,何苦至此!”江夏王也说,这就好,就好,其实也没什么嘛,不就是多双筷子、多只碗的事!也不必柳夫人自请出门了……
柳玉如道,“王爷、褚大人,你们误会了。我可没说过同意苏氏进高府的话,再说,我已经不是高峻家里的人了,两位大人有什么事,就去西州找高大人说吧。”说着,她便坐下来再吃饭。
樊莺道,“我和柳姐姐要吃饭了,家里没什么好菜,只是院子里种的,也没有浑星连根肉骨头都没有,褚大人是不会喜欢的。褚大人,你们请吧。”
褚遂良回身看了看院子里,地倒是翻过了、平整过、也浇过了,但也不至于现在就能长出什么菜来。他猛然意识到樊莺的话中带刺,但是他对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又不好发作。便道,“说什么浑星儿呢?本官和王爷为着西州高大人的事奔走不停,正是疲躁得很哩,吃些清淡的正好。”
江夏王也凑了上来,“褚大人说的正是,本王也刚好想吃些清淡的了。”说着,从边上拉了一只凳子就坐。
谁知谢金莲把几只菜盘都往自己和柳玉如这边拉了拉,说道,“那也不行呀王爷,你们都是大人物,桌子上说加双筷子就加一双。可我们现在只是小户人家,从来没什么人到访,就是想让你们吃,连双筷子都没有。”
唯一的富余凳子让李道宗坐了,褚大人只好站着,往后边退了退。这个场面很尴尬,再说下去也一定没有好听的。他开门见山说道,“三位夫人,我和王爷来,还是那件事……”
柳玉如道,“我说过了,我不同意。”
褚遂良,“柳夫人你可是自请离开了高府……”
柳玉如道,“那你们还跑到山阳镇来干什么?两位大人正该是去西州呀。”
褚遂良道,“陛下和我们提起这件事情,本来是好意一片,苏氏去了有什么不好呢?要是因此让柳夫人产生不满、再赌气离府,不就是好事没办好么?我们来,就是想告诉柳夫人,只要你能同意这件事情,柳夫人过去的身份也不算什么。”
身份的事情既然公开,柳玉如就不打算回去了。眼前这两个人一个个笑容可掬,谁又想的到他们在白纸黑字上那么肯定地签下了指证侯将军的名字!
祖父高阁老说的对呀,侯将军的功劳是不小,但他的地位也很高,这就是毛病。她暗自地打了个寒战――峻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而且他的情况一点都不次于当初的侯将军。
一个二十来岁的人,功劳也不小了、地位也不低了!他已经是位西州的别驾、天山牧总牧监、大唐的丝路都监。
如果谢金莲说的是真的,自己真的有喜了,那她更不会回到西州去了。因为不论她在哪里,峻都已经与自己在一起了,睡觉、走路、浇菜……他的血脉就在自己的腹中。
“一个刑徒的身份罢了,我自己不堪,就不会再去影响高别驾的前程。”
褚遂良道,“柳夫人,你可要三思呀,这里怎么比得上西州呢?西州别驾的手下人有的是,夫人们要种菜根本就不必亲自动手。再说这里连个男丁都没有,万一出现了泼皮无赖,你们要如何自处,还是好好想一想,大家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柳玉如笑道,“褚大人,玉如已经退得够远的了,还要往哪里退?但是那件事若是问我,我还是那四个字――我不同意。别的请去西州与高峻谈吧。”
她的话说到这里,已经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了,褚遂良心下发急,说道,“那好,我仁至义尽、于情于理都没得可挑剔了,王爷,我们这就去西州!”
李道宗迟疑地站起来,西州他可不想去,怎么见高峻?他比谁不知道柳玉如在高别驾心中的地位――哦,你们把柳玉如挤兑到山阳镇去了,又跑到我这里来――高峻不与他们翻脸、不把他们打出来都是很有涵养了。
但是那三个女子坐在那里,像模像样地再拿起了碗筷,连起身送送的意思都没有。
褚遂良先站下,无论如何他都走不出院子去。柳玉如在他们身后道,“两位大人,你们已经仁至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