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万千的时候,猿飞日斩通常会嘬一口烟。
老人提起烟斗。
微小的动作让藏在烟斗尽头的那些若隐若现的火星彻底湮灭,黑色的灰烬抖落地面。
没烟了吗?
老人习以为常地伸手一摸烟袋,这时候,他才发现袋子里也已经没有一点烟丝了。
“伊鲁卡,帮我拿一包烟丝过来,在三号文件柜的柜顶上。”猿飞日斩吩咐道。
伊鲁卡听了,讪笑道:“那个……大人,您今天的烟丝量已经用完了。”
猿飞日斩一愣,随后脸上泛起愠怒,喝道:“什么烟丝量?谁规定的!”
“这个……”伊鲁卡一脸赔笑,支支吾吾。
就在老好人伊鲁卡为难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句故作尖酸的话。
“——是我规定的。”
说话间,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拄着拐杖,用身体微微靠着临时办公室的门,用力一推,毫不客气地……拐了进来。
“胡闹!”猿飞日斩把烟斗扣在桌子上,责骂道:“你不在医院里疗伤,跑出来干什么!”
阿斯玛不以为然,撇着嘴反驳:“我都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了,屁股都快生疮了,再不出来走动一下,我真要生锈了。”
“哼!”猿飞日斩轻哼一声,脸上倒也没了责怪之色。
实际上,哪有父亲舍得责怪自己身受重伤的孩子呢?
老人只是心疼而已。
“你给我弄了个烟丝量?”猿飞日斩佯怒,大喊:“你一个上忍倒是有胆量给火影限定规矩了是吗!”
伊鲁卡站在一旁,喉咙抖动着,吞了一口唾液。
我是不是应该趁没人注意先走一步呢?伊鲁卡暗想。
但接下来的场面却并不像他想象之中的剑拔弩张。
面对火影的责问,阿斯玛只是随意招了招手,云淡风轻地说:“别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也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什么的你也比我更清楚,给你限量烟丝,往小的说,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往大的说,是为了整个村子的未来——何况,这只是一个大龄未婚青年对自己顽冥不化的老爹做出的一点合理的日常生活建议而已。”
“呵呵……”猿飞日斩一声冷笑:“你也知道自己大龄未婚呐?”
阿斯玛嘴角一抖,无语地用腋窝撑着拐杖,再从怀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大龄未婚这不是向你老人家学习的吗。”他叼着烟老不正经的回答。
“胡说八道!”猿飞日斩用指头使劲点了点桌面,数落道:“这些年,我给你约好了的相亲聚会,有哪一次你是按时去了的?每次都让人家女孩子等你,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给我娶个儿媳妇回来吗?!”
“切……”
阿斯玛不屑一顾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要不是大名府的公主,就是大臣家的千金,这些女人是个什么德行我在大名府当守护侍卫的时候就看得清清楚楚了,一个个娇生惯养的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她们还喜欢往自己脸上拍一层又一层的胭脂水粉,把自己的脸弄得泥白泥白的,完了还缀一点猪血似的唇彩在自己嘴上,弄个什么樱桃小嘴,这一样样配合起来,整得跟女鬼一样……”
“你懂什么!”猿飞日斩喊道,“那是贵族的妆容,一般的女人想这样画还不行呢!何况女孩子化化妆怎么了?你这个一点都不懂体恤女孩子的家伙以后能得到女孩子的芳心才见鬼了!”
“鬼才想要得到那些贵族女人的芳心呢!老子可是猿飞阿斯玛!才不稀罕什么贵族不贵族的东西!”阿斯玛一副激动的样子,猛然把香烟抛到自己老爹的办公桌上,“你不是要抽烟吗?抽吧!让你见识一下熊猫牌香烟的魅力!”
猿飞日斩一横眉,斥道:“老头子才不抽这种软绵绵的怪烟!在辛辣可口的传统旱烟面前,这种用白纸包裹着的条形物件简直就是狗屎!”
“纳尼?!你个臭老头子竟敢说我心爱的熊猫牌香烟是狗屎?!”阿斯玛咬着烟头,猛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高傲宣泄着,“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
猿飞日斩嗤之以鼻,冷笑道:“真是在‘宇智波面前玩火遁’啊!天真的家伙!我今天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老人当即猛嘬一口烟斗。
原本熄灭的烟灰……竟然重新燃烧起来……
一抹红色的火光出现在猿飞父子的面前。
猿飞日斩放嘴一吐,便是一个更加巨大的烟圈。
能杀死人的尼古丁组成了烟,能呛坏鼻子的烟绕成了圈。
寂静的夜晚,千疮百孔的家园,某个偏僻地方的小房子里,有一个老人与一个还算年轻的大龄未婚青年相互干瞪着眼。
屋子里有两个烟圈。
大圈缓缓地往小圈扣去,就像许多年以前,那个同样也还算年轻的大人,缓缓地伸出一张历经劫难的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