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30,熟悉的冲锋号又响了起来,严武精神紧张,睡得断断续续,几乎一夜未眠。
起床之后,严武按照在家的本能,觉得尿急,就准备去上厕所,这才发现问题所在。这间屋里有二十八个人(昨晚睡觉时终于数清楚了,并非他以为的三十个人),却只有一个蹲坑,需要排队。
很多人见到严武起来上厕所本能性的让开,这个时候刘涛来了,严肃地对严武说,“斯文,中门不开,不准上大号,味儿出不去!”
严武听得愣愣的,想想也是在理,这么多人,都上大号,这屋子里面还不得臭死,点点头没接话,以为监舍就这规矩。结果说完这话,刘涛自己就大摇大摆的蹲了上去了,严武看得一愣,我去你妈的,是老子先来的,算了,忍了。
刘涛刚提好裤子,康哥就过来了。康哥大气,说了一句,“斯文,你先上。”说完白了刘涛一眼。
严武很感激的看了康哥一眼,上去三下两下匆匆忙忙地完成了五谷轮回。
冲洗干净之后,接下来就轮到康哥了,只见康哥刚蹲上去的时候,旁边就有人拿来了报纸,还拿来了烟。望着燃烧的烟头,严武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在监舍里把这玩意儿点上的,真是一帮人才。
康哥上大号,有专人站在位置上挡住监控,方便他抽烟。我日你仙人板板,这你妈比皇帝出恭还牛气。
这个时候吸毒的老头军军跑来跟严武小声的说道,“你知道蹲坑在这里又叫什么吗?”严武摇摇头,他又不是惯犯,看守所的老人,怎么会知道蹲坑在这里面的称呼。君君一脸诡异的笑容,“叫金鱼缸,这可是个风水宝地,除了方便以外,用处可大了~”
严武听得神秘,这玩意儿还能干什么用?等着登基吗?
军军说完这话,又展示了一下他那诡异的笑容,走了。严武立刻去洗脸,发现,洗漱池上三个水龙头,其中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没人敢去用。严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拧开了水龙头。那位置上,毛巾、牙刷、牙膏都挤好了放得整整齐齐,很明显,这个位置是留给康哥的,只有他这位监舍里的大爷才有这个待遇。
洗完脸,都快7点了,老规矩,按照顺序排队领饭,这个时候任何人是不允许上大号的,因为监舍里所有的人都要吃饭,你这个时候上大号,是几个意思?
监舍里的早餐更是过分,只有盆底的那么一点稀饭,一人一个发黄的却硬的好像石头一样的馒头。我操!严武从小到大,还真没受过这种气!
康哥依旧拿出榨菜,来,兄弟,一起吃。
严武昨天两顿就吃没什么东西,饿得慌,也就没管了。就着咸菜,三口两口先把稀饭喝了下去,馒头却还捏在手里。
严武就问,有没有人愿意吃?一个头发胡子都白完了的老头立刻望着严武,严武也没矫情,立刻将手中的馒头给了他。严武这才发现,不是每个人都有榨菜,很多人都是发什么就吃什么,康哥和自己几顿吃的榨菜显然是从这些人的配额里扣下来的。刘涛说,这叫换位思考,没钱就这样。去你妈逼,换位思考是这么解释的?!
饭后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发开水,28个人,一共只有半洗脸盆大小的水。严武纳闷,这么多人,就这么点水,怎么够喝?就问刘涛。刘涛下巴点了点水龙头,“那不是有吗?”
严武也老实,自顾自的去接了一杯自来水,就要喝。康哥过来拉了严武一下,说,“别喝!你把杯子先放放看,瞧瞧里面有什么?”严武狐疑着放下水杯,过了几分钟,看起来挺干净的杯子底,厚厚的积上了一层沉淀。
严武有些发愣,“这不是自来水吗?芙蓉府的自来水可都是雪山上下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沉淀?”
康哥笑道,“是自来水,不过这里的自来水管不知道多少年没清洁过了,你还敢喝?”说完这话,康哥丢了两瓶怡宝给严武,“喝这个吧~”
我操!哥在外面只喝昆仑山,进了这里,连怡宝都他妈比昆仑山好喝十倍。这一刻,严武才明白了,为什么饭菜那么咸、为什么只有半盆开水。就是以犯管犯!你不听话、不守规矩,连水都没得喝,这就是官老爷们想出来的保持和谐稳定的办法!穷逼、没本事的,在这里面只能受欺负!
受了欺负的人一般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短期,半个月、一两个月,出去了,回忆起这里的生活,就不敢再犯了。还有一种长期的,那种变态的,是将自己在这里受的委屈牢牢记在心中,出去之后想办法变本加厉的报复给社会。
我操!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畜生!
吃完饭,严武看见一个犯人在监舍里用毛巾开始擦地,就是洗脸用的毛巾。严武表示惊讶,谁他妈家里都没人用毛巾天天擦地的,一天擦三回啊!
这个时候军军渡了过来小声说,“你看金鱼缸。”
严武早上才知道蹲便器在看守所里被叫做金鱼缸,立刻抬头望过去,就看见一个人用牙刷在那里仔仔细细的刷着。
看守所的牙刷可不是外面的牙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