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叫着什么。
我惊坐起。
橘黄色的墙,蓝色碎花的窗帘,古铜色的台灯……
“醒了?”
沈明板正的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见我醒来,放下书籍,缓缓站起,端起一碗粥坐在我床头,“薏苡仁熬的粥,快点喝掉。瘴气伤虚不伤实,薏苡仁正有破瘴气的功效。”
“你怎么来了?这好像不是酒店吧?”起身太猛,我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这是佳心的房间。”沈明坐回到沙发上,看着我解释道,“我去了医院,正巧你杨爸来了,就把你带回了这里。”
“那饿鬼……”
“已通往极乐世界了。”沈明淡淡的说。
“是吗?”我竟有些失落,沈明到了,当然一切都已经妥当了,我问的好多余。
“我听说你居然把查生辰这么关键的事交给了一个门外人?那个叫杨白的小伙子,你很相信他?”沈明靠在了沙发上,一副要跟我好好谈谈的模样。
“情况紧急,我还能委托别人吗?”我反问。
沈明还想说些什么,就只听门口一阵哐啷声,接着就是杨爸的声音“白仔,被烫到没有?想什么呢,端碗粥也端不稳啊?”
沈明也意识到被人偷听了,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拿起书,结束了谈话:“喝完粥,好好休息。”
我脾脏里还七荤八素的难受的很,没再理会又躺下沉沉的睡了一觉。
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十年未见的沈明、沈言和佳心的重逢,那不言而喻的尴尬,还有比这三人更尴尬的林如茵,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命运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睡了一晚上,醒来沈言已经回天津了,据说走之前都没跟佳心见过面,明显是在刻意回避。沈明虽然背我到了佳心的房间,却也没见到佳心。
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正想着,杨爸的敲门声打断了我。
“颜颜,我能进来吗?”
“嗯,进来吧。”我捏着被子坐起身来。
杨爸端着粥有些尴尬的进了屋坐到沙发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此,我主动挑起话题:“我爸回去了吗?”
“没有,沈先生和你妈妈去拜祭你崔爸了。今天是你崔爸的祭日。”杨爸说着,双手不自然地搓了搓。
“哦,是吗?我都在医院闷过了六天…确实,都初七了…”我苦笑,怪不得沈明会现身,原来是为了祭拜舅舅。
回过神,见杨爸依旧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奇怪的很:“杨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单独说?”
“也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杨爸说着,叹了口气就要起身出屋。
“杨爸,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嘛,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忙的,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把您当自己爸爸看的。”我又往上坐直了,静候下文。
杨爸沉默了几秒,才为难的说出:“其实是佳心的事。”顿了顿,有道:“我想你这次回天津能不能带她一起走?这么多年了,我看得出那孩子都没有喜欢过这里,也很少叫我爸爸。我想,她还是比较喜欢天津,比较喜欢呆在以前那个家吧。”
杨爸怎么会突然跟我讲这些?我皱眉:“这是佳心她自己的意思?”
杨爸犹豫了一下,艰难的说出一个是字。
这样为难养了她十年的父亲!我气愤道:“那她怎么不自己跟我说?”
“你也别怨她,她也没有拜托我跟你讲这些,是我自己在门口听到她跟你妈妈说的,你妈妈她没答应…”杨爸的神情落寞的让人心酸。这可是毫无血缘关系尽心尽力养了我五年的人,曾经比林如茵更尽心尽力照顾过我的人!现如今看他这副苍老伤心的模样,我怎能不难过!
“杨爸,您放心,我会找佳心好好谈谈的,如果她愿意,我一定会带她去天津。”鼻子酸酸的,我捌过头擦着泪,哽咽,“这么多年了,我们母女三人让您费心了。”
“别说傻话了,快把粥喝了,你要想去拜祭你崔爸,把粥喝完我让白仔开车带你去。”杨爸眼里也湿润了,拍拍我的头,起身出了屋子。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泪又止不住的落下来。
舅舅的墓碑被打扫的非常干净,三束鲜花安安静静地躺在墓碑前。舅舅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慈祥。
十五年了。
他走的那么仓促,甚至连遗言都没有说完,就那么撒手人寰。如果他还在,我想他一定会把我、佳心和舅妈照顾的好好的。那没说完的遗言,是对我们的不放心。
“舅舅,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照顾好佳心和舅妈的,一定!”
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起身,不经意瞥见舅舅的坟头有点泛青,是青苔?青苔喜阴,一般都长在墓碑背处和碑底,怎么会长在日头晒的最猛的地方?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毕竟沈明也来过了…
“沈佳颜,你好了没有?”杨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