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头疼的龙套君钱串子朝女主大人的爹抱了抱拳:“属下……”
“吕小将军,”钱浅一句话还没说完,姚若云的爹就朝她笑得亲切:“小将军是云儿的朋友,从京城到边关,云儿能一直安然无恙,也是多亏小将军照顾,说起来,是我姚行勉承了小将军的情,怎当得小将军如此可期。况且此处也并非官衙,小将军无需太过见外。若是不嫌弃,小将军可称在下一声世伯。”
“是!”随和的龙套君从善如流:“姚世伯。”
也不知道是不是钱浅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那句“世伯”一叫出口,姚行勉对待她似乎更亲近了几分。这位据说个性方正的姚大人笑得十分温和,与她说话的语气也十足亲近。
姚行勉并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告诉钱浅,这次请她来邀月楼赴宴,一来是想要感谢她一直以来对姚若云的照拂,二来则是想让钱浅劝说姚若云,让她乖乖跟着自己的父亲回家去。
钱浅是真的为难。虽然姚若云是钱浅的朋友没错,钱浅也觉得姚若云还是跟着自己的父亲回去最好。但钱浅一向主张朋友之间最好不要相互干涉太多,每个人与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生活经历也不同,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负责就好。
钱浅一向认为站在自己的角度对别人的行为和想法品头论足、指手画脚是非常不礼貌的,她的确认为姚若云应该回家,但并不是她钱串子的想法就是宇宙第一真理,并不是说明姚若云的想法不同,就是不对。她又没办法替姚若云过日子,没办法为人家的人生负责,凭什么要帮人家做决定?又凭什么站在自己的角度像个审判官一样对别人的行为说三道四?
因此她沉默了好大一阵子之后才开口:“姚世伯,姚姐姐,我觉得这事还是要你们家里人好好商量一下。姚姐姐的想法和姚世伯的想法互相与对方说说,商量出个结果来。但无论如何,我一个外人,总不好随意说长道短。”
幸好姚行勉并没有用人情绑架钱浅,逼迫她做说客的意思,看到钱浅明显不想过多掺和,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转开话题一个劲的向钱浅道谢。姚若云倒是显得有些忧郁,话也不多的样子,一直望着钱浅,目光中带着几分愁绪。
就如之前和姬重璟商量好的,钱浅也没呆多久就告辞来了。但她不知道,她刚刚出门,姚行勉就露出了和姚若云一模一样的忧郁表情。
“云儿啊,”姚行勉叹着气:“你可死心了?那位吕小将军,明显无心于你。你还是跟爹爹回去吧。实话实说,真将你嫁与他,爹爹也不能放心。说起来孩子目光清正,举止得体,长得也秀气,瞧着倒是讨人喜欢,但他毕竟年龄尚小,比你还小些,出身江湖,成长背景与你差异很大,还是军官,经年累日住在军营,爹爹看来,实在算不得良配。云儿啊,听爹一句话,成亲过日子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你眼下没同他日日生活在一处,自然瞧着他哪里都好,真的成了亲,兴许不像你想的那样呢!倒时后悔可就晚了。”
“可是爹爹,”姚若云抬起头,眸中泪光点点:“光凭小宝能容得下我抛头露面去行医,便已然强过其他人许多。从京城到边关,路上路过的市镇,所有的医馆小宝都陪我进去看过,他从未因着我是女人就轻视我的医术。”
“云儿,”姚行勉叹了口气:“为父有些后悔,若是让你和寻常女孩子一般,认认字,学个女红管家,你兴许还活的开心些。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好,教了你太多,却没办法让你顺心如意地选择自己想要走的路。”
“爹爹,”姚若云睁大眼望着姚行勉:“爹爹没有错,外公也没有错,师父也没有错。错的不是爹爹,是这个世道。男子和女子有什么不同?女人凭什么必须在后宅相夫教子。”
“你若不是懂得太多,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困扰,”姚行勉摇了摇头:“单凭你一人,争不过整个世道。爹爹是真的后悔了!”
“可我不后悔。”姚若云眼中闪着泪光,语气却十足倔强:“我宁可活的煎熬挣扎,也不愿如一个被圈养的傻子一般,心甘情愿的套着枷锁过日子。是爹爹教我分辨是非曲直,是爹爹告诉我,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就算是女孩子,也可以有自己的理想。”
“云儿,爹爹知道你不容易,”姚行勉有些心疼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我到边关来时,你跪在我面前告罪,说你任性,离家出走拖累家人。但爹爹其实知道,是我将你教成这个样子。爹爹不怕你任性,也不怕你拖累,只是云儿啊,有些事,不是你肯用力争取就能得到的。比如你清楚,这世道容不下女人抛头露面的行医,再比如你喜欢那个吕小宝,但他却不一定对你如此牵挂。”
“但我总要努力试试。”姚若云流着眼泪低下头:“爹爹,对不起。”
“傻孩子,”姚行勉叹着气拍了拍女儿的头:“做什么说这样的话。我是你爹啊!”
“我去找小宝当面问个清楚,”姚若云抬起头,眸中水雾弥漫,但唇畔却挂着笑容:“若是……若是他真的不喜欢我,那我跟爹爹回京。我这辈子身为女人,能够跟着小宝从京城一路到边关,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