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钱浅婚事的讨论,因为皇上生气,就这样不了了之。被赶出怡心苑的顾凭澜直到回到家都没想明白,皇上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了。明明就是在讨论妹妹的夫婿人选啊,怎么说着说着就生起气来……
“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卫国公夫人很不开心,抄起手边的玉如意敲了顾凭澜的小腿:“好好的,让你去问问你妹妹的婚事,结果你反倒惹了皇上不高兴!还嫌你妹妹在宫里不够操心劳碌吗?”
“我没有啊。”顾凭澜觉得很冤枉:“就是在讨论妹妹的夫婿人选,皇上让我说哪些人不错,我就说了太傅家的长子、工部员外郎崔平还有新科状元,然后皇上就生气了。”
“还说不是你惹的,”卫国公夫人大怒:“你妹妹是公主,要嫁谁是皇上说了算,即便皇上要问意见,也应该由你妹妹自己说,你做什么指手画脚。”
“皇上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顾凭澜叹口气:“不开窍得很!您也知道皇上以前说过什么,让妹妹全京城的世家公子随便挑,一副谁不从就要谁命的架势。成亲过日子总要看对眼才好,总想以权压人算怎么回事。所以我才帮着看了几个脾气秉性都不错,也没有意中人的世家公子,就怕皇上乱来。”
“皇上自己都没娶后宫,有些事不太明白也是正常。”卫国公夫人也跟着叹口气:“皇上长这么大,唯一亲近的女孩子就是你妹妹,哪里知道日常夫妇相处之道。不过你也多余操那么多心,皇上不开窍,你妹妹却不会如此没分寸。”
“难说。”在家里,顾凭澜说话也越发没了顾忌:“成日间跟着如此不开窍的皇上,能学出什么好来。祖母别忘了,妹妹几乎是被皇上抱大的,什么不是皇上教的啊?!我今日进宫,皇上还让我陪妹妹练剑,让妹妹封了内功跟我对招,还不许我留手。整整三百招,妹妹输的时候都快累瘫了。”
“什么?”推门进屋的卫国公大着嗓门嚷嚷:“你妹妹封住内功跟你对招?你居然三百招才赢?小混蛋你越发出息了!怂到这个地步你也好意思,我顾家好歹是世代从军,没想到这一代的脸面居然要靠你妹妹。”
“您是没看见皇上是怎么训妹妹的。”顾凭澜皱着眉嚷嚷:“妹妹都快累瘫了,皇上还让妹妹砍木桩。三百下一下都不许少。这哪是对待女孩子的方法啊!怕不是将妹妹当皇储训?”
“闭嘴吧你!”虽然是在自己家,自家人说话无需忌讳,但卫国公夫人还是恨不得堵住顾凭澜的嘴。
“很好,砍木桩!”卫国公点点头:“看来砍木桩管用,明日起阿澜每日六百下,比宫里的阿满多一倍。”
天降横祸的顾凭澜立刻傻了眼。他到最后都没想明白话题究竟是怎么跑偏的,好好的说妹妹的婚事,怎么就变成了他每天要砍六百下木桩?!唉!真是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倒霉的顾凭澜在家砍木桩,钱浅和秦霆煜正坐在御花园的水榭里赏月。石桌上摆着点心茶果,周围却无人伺候。秦霆煜让內监和宫女都退的远远的的,好方便他和钱浅说话。
“你是怎么发现的?”秦霆煜顶着月亮,像是说闲话似的,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句话问得没头没尾,但秦霆煜笃定钱浅一定能听懂。这是一种直觉式的信任,钱浅下午的那个笑容彻底让他安了心。
“皇上用剑是什么水平,没人比我更清楚。”钱浅笑起来:“旁人也许不知,但瞒不过我。平日里都是我陪着皇上过招,他打不过我。正因如此,每次过招他都焦躁得很。”
“原来如此。”秦霆煜点点头,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非常模棱两可的话:“那你又怎知是我?”
“除了皇上和我哥,幼时与我相识,又在宫宴时总是盯着我看的,也只能是你了。”钱浅托着腮,带着几分戏谑似的盯着眼前披着皇帝皮的秦霆煜:“我哥和皇上都没发现我喜欢炙鹿肉,你居然发现了。难不成你随父母入宫,就是为了来看我?”
秦霆煜盯着月亮一动都不动,耳根却慢慢红起来。这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钱浅并不指望秦霆煜会回答,但没想到,片刻之后他轻轻应了一声:“嗯。就是这样。我从小就喜欢你,好多年了。平日你在宫里,我轻易见不到,也只能趁着宫宴看个够,可是你总是更喜欢跟凭澜说话。”
“对不起,”钱浅抱歉地望着秦霆煜:“那时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何道歉。”秦霆煜转过头来,眼含笑意望着钱浅:“你幼时入宫,也只能趁着宫宴时才能见到凭澜,与他多说说话自然是应该的。只是那时候的我年纪小也不懂事,总是很嫉妒凭澜,嫉妒他有个这样可爱的妹妹。当年的我还跟我娘说,也想要个妹妹,要和敬和公主一模一样的妹妹。”
“什么?难不成被国公夫人断然拒绝了?你不是一直是独生子吗?”钱浅忍不住笑出声,她怎么不知道自家老公还有这么活宝的时候,居然去和娘亲提要求,想要个和她一样的妹妹。
“我娘说我太难为她。”提起母亲,秦霆煜眼中浮起点点怀念:“她说她就是本事再大,也不能生出旁人家的女儿,她问我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