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荷包的事情, 纪鸢一整日都有些忧心忡忡的。
午膳后,只觉得有些疲惫不堪, 大抵是昨儿个劳累了一整日,早起诊完脉后, 又将那霍元擎的东西扎扎实实打理了一整个上午的缘故,菱儿瞧见她面色有些倦意, 不由提及道:“主子不若去里头歇会儿, 一会儿醒来后,奴婢陪您到外头散散吧,听闻大房有一处观景台景色极美, 是当年长公主刚嫁到霍家后, 长公主亲自监督造建的,高台共建有五层高,站在观景台上可以观赏到大半个京城的景致,咱们不若去转转吧。”
那个观景楼台虽为长公主下令建造,却并未差人看守, 偶尔大房的丫鬟下人们偷偷溜到上头去玩耍,被老一辈的嬷嬷撞见了会逮着轻斥几声,却并无多少责罚,是以, 久而久之,就跟府中其它景致一样, 皆可登楼望远。
纪鸢入府多年, 自然是听说过的, 且出了她的竹奚小筑,远远地亦是能够瞧见到那光景楼的塔尖,进了大房后,抱夏菱儿几个一直跃跃欲试的,纪鸢想了想,便道:“行吧,一会儿出去散散吧。”
只是,却未想人才刚躺下,合欢忽而匆匆进来禀报道:“主子,纪小公子来了。”
纪鸢闻言一愣,立马匆匆穿了鞋袜起来了。
鸿哥儿来了?
今儿个不是去读书了么?怎么这会儿来了?
纪鸢纵使心里头惊诧连连,面上却眉开眼笑,十足欢喜道:“快,快些将人给请进来。”
入了大房后,纪鸢回过竹奚小筑几回,不过每回均未曾久待。
其实,在木兰居的日子跟竹奚小筑的日子压根没有多少差别,物资条件上反而更好了,可是,在竹奚小筑时,她每日都能够寻到事情做,并且怡然自得,可到了这木兰居,每日则是拼命寻着法子,想要打发时间,镇日无聊得紧。
此番,鸿哥儿主动来了她这儿,纪鸢自然欢喜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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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儿在宴会上还曾远远地打了个照面,因人多事儿多,压根没顾得上说话的。
纪鸢当即命人将之前早已经替鸿哥儿备好的衣裳药材拿了来。
正忙碌间。
“阿姐。”
鸿哥儿直接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十岁的鸿哥儿比纪鸢还要高出了大半个头,只见他长发高高束起,身着一身淡蓝色儒装,生了一副俊美的脸庞,宛如瓷玉半细腻光滑的皮肤,秀挺的鼻子及好看的唇形,面白唇红,眉清目秀,不知何时,眼前这位小小少年郎早已经由原先的稚嫩软糯抽条蜕变成现如今这位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世家公子风范的小小公子哥呢。
见到纪鸢,原本稍稍有些冷冽的眼睛里立马闪烁了耀眼的光,不过一瞬间,便恢复成了纪鸢眼中熟悉的乖巧懂事儿的阿弟。
“阿弟,你今儿个如何来了?快来,叫我好生瞧瞧,手指头好些了么?祝大夫他老人家可说了三个月之类绝对不能碰笔的,可是昨儿个碰到了春桃,她说你屋子里的灯时常大半夜还是亮着呢,可是偷偷背着又在练字呢,甭以为你阿姐不在身边,就可以背对着我胡作非为,即便不在跟前,你阿姐也有的是法子收拾你,可知道?”
一见了鸿哥儿,纪鸢便忍不住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着起来,原本一双细嫩修长的手指,却生生被人作践至此,便是已经两三个月过去了,手指稍稍变形,依然还带着触目惊心的痕迹。
好在,祝大夫道,鸿哥儿年纪还小,骨质还在生长,护理保养得好的话,将来会渐渐恢复的。
只是,纵使如此,每每见了,纪鸢皆忍不住一阵心疼。
鸿哥儿每次见了纪鸢,总会下意识的将手往身后藏,这会儿亦是笑着安抚道:“早就无碍了。”顿了顿,又道:“春桃姐姐尽晓得背地里寻阿姐告状,看我一会儿回去后,不好生谢谢她。”
只在谢谢二字上,咬字极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纪鸢笑着道:“你敢,春桃可是我的人儿,就是派去明目张胆的监督你的,你如何谢她,回头你阿姐便如何谢你,你自个看着办吧。”
二人一见面,就忍不住开怼,气氛却极好,纪鸢的心情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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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起鸿哥儿在学堂的情形,学业的情况,又问起嬷嬷的身子状况,派人将替鸿哥儿及嬷嬷备下的一应起居物件备好了拿了来,将亲手做的衣裳拿起了到鸿哥儿身子比划了一阵,二人说说聊聊,话从未见断过。
鸿哥儿上次入狱,是为霍元擎所救,霍元擎的人查到了陷害鸿哥儿之人,对方是鸿哥儿的同门,只道是嫉妒鸿哥儿学业好,不过一个个小小的伴读,却深受老师的器重,深受同门的敬佩,他不过是瞧不惯他那嘚瑟样子,这才忍不住出手想要教训一番。
只是,具体如何陷害,又怎样将事情一步步闹大的,那人解释不出,而官府成心包庇,霍元擎救人于水火,亦是没得功夫与之纠缠,当务之急,便是要将鸿哥儿救出,免了他的一切判罚。
至于到底是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