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霍元昭又跟那霍元芷起了争执, 纪鸢与尹氏二人同时变脸, 毕竟, 当年那二人的一场争执影响还挺大的,霍元昭被禁足半年,整个人都阴郁了半年,生生变了个人似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眼下, 大家都长大了, 不再是多年前的小孩子了,若是再起了争执, 传出去, 怕是对影响不好, 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
见尹氏面带焦急, 纪鸢忙劝道:“姨母,您甭担心,我这就去一趟, 昭昭这几年脾气好很多了,遇事儿也知轻重,应当就拌拌嘴罢了,我往日也经常与她吵嘴,她晓得分寸的, 您别忧心。”
说罢, 看了潋秋一眼。
潋秋会意, 从纪鸢手中接过尹氏搀扶着道:“姑娘谁的话也听不进,表姑娘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表姑娘过去,您就放心罢。”
“好,鸢儿去吧,有你在,我一千个一万个放心。”
纪鸢冲尹氏安抚性的笑了笑,赶忙跟着凝香去了。
待出了院子,便进去了梅园,满林的梅花,就跟花海似的。
纪鸢从未来过这片梅林,本身不大记路,又加上心里有些急,只得跟着凝香七绕八绕的,梅林诺大,没个边际,树下还藏着积雪没有来得及融化,若是放在往日,纪鸢定会忍不住驻足好生观赏一番,可此刻,纵使满园粉黛,也丝毫吸引不到纪鸢丁点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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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吵起嘴来了?是因何事啊?还请凝香姐姐细细告之?”
边走着,纪鸢边细细问着。
凝香在前头引路,闻言,只含糊其辞的说着:“实不相瞒,纪姑娘,我方才并不在亭子里,具体怎么回事儿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几位姑娘们在亭子里以‘梅’作诗,好像是二姑娘出言讥讽,随即三姑娘便恼了起来,咱们家姑娘在劝解着,见今儿个连老夫人都来了,怕事情闹大了,为了稳妥起见,便特意打发奴婢来请了。”
纪鸢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心道,霍元昭这些年被她打击惯了,寻常话压根刺不了她了,是不是因为之前她惹得她来了脾气,这才受不住的?
想到那甄芙儿,倒是暗自赞了赞。
没成想,还没嫁进霍家,便已渐渐有了霍家当家主母息事宁人的风范了。
这般想着,又跟着凝香绕了绕,见渐渐远离了院子,越走越偏,眼瞅着前头不知还要走多久,前方亦是没有半点女儿家聚到一块的嬉戏说笑声,她分明记得之前听那霍元昭念叨过的,就几步路的脚程,说是梅林中间有个湖,湖里的冰还没来得及化掉,她嬉说着现如今的鱼儿呆笨,要拿了器具将冰面凿开,钓几条笨头笨脑的呆头鱼上来给姨娘炖汤吃了。
眼下,只觉得没个尽头似的。
越走,纪鸢越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这日,她行事处处小心谨慎,但凡觉得有异,便会多留个心眼,眼下,见菱儿也在轻轻扯她的衣袖,纪鸢只缓缓停了下来,皱眉问道:“凝香姐姐,不知那亭子还有多远?我瞅着这处有些地偏,不像是个赏梅的趣处,姐姐是不是忘了路,走岔了路?”
菱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这园子里怪冷的,姑娘您大病初愈,怕是不能再往里走了。”
凝香隐隐有些发急,嘴里却道着:“就到了,就到了,就在前头了。”
说罢,只快速上前几步,随即压着一支梅枝,踮起脚尖往前一瞧,瞧好瞧见凉亭一角,登时面上一喜,指着冲纪鸢道:“喏,纪姑娘,您瞅瞅,亭子就在前头了,我怎么会记错路,我方才分明就是打这来的。”
纪鸢上前狐疑的瞧了一眼,果然瞧见了那亭子。
想了想,便将信将疑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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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倒是有个亭子,不过这凉亭分明是个荒废的,就矗立在湖边上,亭子沿湖的护栏都掉落了,摇摇欲坠的感觉,且亭子里里外外还生了杂草,哪里像是个供人歇息玩赏的?
纪鸢远远地停了下来,没有跟上去,只放眼望去,沿着湖边瞧了一圈,湖面上果然结了一层薄冰,湖的上空还起了一层薄雾,湖的四周,放眼望去,是成片成片粉色、白的花海,倒影在湖面,影影绰绰,只觉得天地都变得渺小了,当真是宛如仙境般。
纪鸢俨然要被这景致惊艳住了。
若非心里担心着霍元昭那边,定舍不得挪眼了。
“凝香姐姐,这儿···这儿是哪儿呀,这儿如此残败,瞧着像是个荒废之地,凝香姐姐怎么将咱们姑娘领到这儿来了,三姑娘她们人呢,几位主子们总该不至于在这儿歇脚赏梅吧?”
便是连菱儿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凝香亦是一脸焦急道:“姑娘她们人呢,我来时分明记着道的,是往这儿走的没错啊,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这到底是哪儿呀,姑娘晓得我若是连这么个小小的差事都办不妥的话,怕是——”
凝香只一脸发急,走进那亭子病急乱投医似的,四处转了转,结果,冷不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