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鸢只紧紧的抱着自个的膝盖, 依旧在无声的流泪。
见她没回应,霍元懿也不尴尬,只盯着纪鸢单薄的身子又好生瞧了一阵。
自上回那场大雨过后,快一个月了,他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那日将人抱在怀里, 温香玉暖,只觉得心头有些发热发酥, 隔天便派人送了一盒上好的药膏去,心里头竟难得荡漾了起来。
正要前去三妹妹院子里坐坐时, 忽而得了大嫂去世的消息, 便暂且将此事撂下了,难得那些日子没有外出胡闹, 一直跟着在大房一连着帮衬着七八日。
刚好忙完后,便被太太特意请到屋子好生说教了一通, 这才得知, 原来一个月后,他远在赣州的姨母将要来京, 商议着他跟表妹的亲事。
跟芙儿的亲事,已经拖了好些年,现如今他已然胡闹到了二十, 京城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子, 多半皆已娶妻生子, 二十, 是老爷太太能够容忍到最大的限度了,便是当年大哥,十八岁便已经娶了大嫂,横竖早娶晚娶都是要娶的,于这门亲事,他一直算是默认的罢。
那日过后,他该吃吃,该喝喝,该混混,日子过得与往日无差,只是,将心里头刚燃起的那么一小截小火苗给生生掐断了,只有一日夜里,逛着逛着,到那西边的偏院远远地瞧了一眼,便再也没再去过了。
没想到,现如今只觉得天上生生的掉下了一块馅饼,直接掉到了他的屋子里。
霍元懿面上未显,实则心里百般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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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她狼狈的背影盯着盯着忽而不由自主的笑了,兴致竟难得好了起来,想了想,霍元懿便又咳了声,冲着纪鸢的身影笑着道:“被看光的分明是我,该哭的人也应该是我才是,你瞧,我都没委屈,你倒却委屈上了,这是个什么理?这不在贼喊捉贼吗?好了,莫要哭了,我这人可向来经受不住什么诬陷,你再哭,当心我可真的就将罪名给做实了啊?”
“再者,女孩儿家家的,哭起来向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本公子向来没啥抵抗力,再哭,当心我真的欺负你啊!”
这霍元懿向来最会哄人了,尤其是女孩子,百花丛中过,可不是白过的,往日里喜欢甜言蜜语什么,可这会儿反倒只想着要反着来,姑娘家家的,往往得需激上一激,人一恼,气便消了。
偏生,纪鸢似乎并不怎么吃这一套。
霍元懿见状,顿时挑了挑眉,嘿了一声,摸了摸下巴道:“真当本公子说话唬人玩的?再不消停下来,我可真要···亲上去了,你信是不信?”
说罢,见纪鸢久无动静,霍元懿舔了舔牙齿,当真朝着纪鸢缓缓凑了过去。
这一遭,应当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家能够抵抗得住的。
果然,人一凑近,便见那纪鸢往后缩了缩,不多时,只微微咬了咬唇,缓缓抬起了头。
眼睛有些红,鼻尖有些红,虽然哭了,却并不狼狈,当真有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味道。
霍元懿挑眉笑了。
纪鸢却如何都笑不出来,任凭哪个到了这一步,任由人算计、调戏,怕是如何都是笑不出来的。
且她是养在深闺中的女子,又是书香门第出生,对于礼教教养自有着近乎严苛的自律,可不是外头任由人调戏、捉弄的粉头,纵使知晓对方并无此意,可此时此刻,她本一浮萍,任人揉捏,对方的这种玩笑,只会令人倍感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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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过后,见纪鸢面上无甚表情,甚至目光漠然,微微偏冷,这样的眼神,霍元懿微微眯了眯眼,见她分明是前来戴家做客的,这会儿却一脸狼狈的出现在这里,想来其中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且这变故,怕是与他,怕是与他们家有关吧。
霍元懿脑中稍稍一思索,便已察觉到几分不对,面上却故作轻松的站了起来,顺道将纪鸢扶着站了起来,嘴上却道:“这才乖嘛,听话的姑娘才会讨人喜欢。”
纵使心里有些愤恨,可纪鸢却并不想当真与那霍家人撕破了脸皮,只不轻不重的从他手中挣脱了,随即,只冲着那霍元懿福了福身子,木着一张脸道:“多谢二公子方才出手相助,鸢儿在此谢过。”
说罢,转身便拉开了门,正要出去。
“等会儿!”
霍元懿忽而来到纪鸢身后,伸着大掌一把将门给重新合上了,只冲着她小声嘘了一声,在她头顶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果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往这儿来了。
“二哥,是你在书房吗?”
那声音宛转悠扬,正是那霍元嫆的声音。
原来,自那戴远忱走后,不多时,如意跟抱夏几人都赶来了,屋子里空无一人,却燃烧着浓烈熏眼的熏香,而那纪鸢却压根不在屋子里,霍元嫆脸色微变,似乎已经将整个事情的原委猜到了七八分,还来不及寻人对峙,正在这时,只忽而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女子的叫唤声,霍元嫆心下一惊,立即领着人往这儿来了。
纪鸢见霍元嫆来了,面上泛起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