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 窗外阳光正好, 微风和煦, 树叶越发翠绿,像要在即将到来的盛夏里,把生命力淋漓尽致地张扬出来,花也开放得无比艳丽, 在穿林越树的风中轻轻摇摆腰肢。
黛茜用海边捡来的贝壳做的贝壳风铃在窗口晃荡, 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这样好的天气, 小孩子却没有时间把身心放归大自然。
黛茜正在抹眼泪。
“鲍勃很过分!”那伸出去的小手在颤颤地指控小黄人鲍勃, “怎么要把我的彩虹小马藏起来?”
做了坏事的鲍勃低眉顺眼, 被黛茜说得一声也不敢出。
他想要捉弄黛茜, 就把黛茜的彩虹小马偷偷藏起来, 叫黛茜在健身房里找, 其实彩虹小马根本就不在健身房里, 而是在他自己的床垫底下。
黛茜努力地在健身房里找了半个小时,甚至把爸爸的哑铃都拿起来瞧一瞧底下,还是没发现彩虹小马的踪迹。
她一向很喜欢这个玩具, 总也找不着,心里非常着急, 硬是把这种着急在心里憋了半小时,等要再问鲍勃小马到底藏在哪里, 一见鲍勃得逞的脸, 就知道被骗, 眼泪瞬间蓄积了一大包。
“我没有想要很过分。”鲍勃看见黛茜哭起来, 心里就发慌,把手摇摆得呼呼作响,“我只是想跟你玩,黛茜。”
“这样不好。”黛茜道。
鲍勃要将功赎罪,于是带着黛茜去找回彩虹小马。
结果鲍勃推开了在他床上睡大觉的几个小黄人,将床垫一掀,黛茜就瞧见她心爱的小马已经遭受了香蕉胶囊沉重体积的降维打击,变得扁扁,不由更加伤心,才收回眼底的泪花又翻涌起来。
鲍勃的末日到了。
尤其在这个当口,托尼还正好坐着电梯下来,鲍勃的末日飞快升级成了撒旦级别。
但托尼没有偏心女儿,虽然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鲍勃的不对。
老父亲是要下来叫黛茜吃披萨,结果看见黛茜在抹眼睛,把黛茜拉到一边,叫她说发生什么事情。
等来龙去脉说清楚,黛茜也已经不想哭了,抱着逐渐鼓回原状的彩虹小马,对托尼道:“鲍勃只是要和我玩。”
“那你现在还伤心吗?”托尼问。
“我一点也没有伤心了。”黛茜眉开眼笑。
小孩子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泪是种情绪表达器,也是情绪调控器,黛茜才四岁,日常生活里有点儿眼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跟吃饭一样,她一点儿也不抗拒自己的眼泪。
眼泪有它自己的思想,该来的时候就来了,不知不觉就在眼眶聚集,还没有被小孩子驯服,想什么时候落下来,就什么时候落下来。
“爸爸,我的眼泪很不听话。”黛茜道。
有时候,赶在小孩子伤心之前,眼泪就先登场。
黛茜去拿零食的时候,手被柜子门夹到,她自己及还没意识疼痛,脸蛋上就先流淌了两条湿润的泪痕。
托尼就在旁边,作为第一目击者,他亲眼见证了黛茜是先流泪,随后才有的流泪的表情。
说起来真是对不住被夹手的小孩,可那个场景还是有点好笑。
在幼儿园,黛茜很少哭,她的幼儿园生涯十分滋润,作为一个隐形校霸,很少有人敢欺负她,她也从来不去欺负别人,幼儿园的午饭也好吃,一切都十分美好。
在外头那样独立的小孩,有爸爸在身边时,潜意识里多一点儿爱娇。
大概恰恰因为有后盾在,才能够无所顾忌地哭出来。
幼儿园里,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爱哭。
“我从来都不会哭的!”小杰克信誓旦旦。
他明明刚才才因为摔了一跤哭过。
黛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哭过许多次,但她不认为自己是爱哭鬼,因为她只在要哭的时候才哭。
甚而,她也不光是为自己哭。
辛普森一个电话打来家里,黛茜就知道大事不好。
不过这回的大事不是针对她,是针对她可怜的老父亲。
托尼被叫去打针。
针头不必落在黛茜的皮肤上当然是很让小孩松一口气,但要打自己的爸爸,一样令黛茜很不好受,陪托尼坐在辛普森的诊室里,没精打采,好像被抽走了小身体里的活力。
“没那么严重。”托尼道。
辛普森今天不假手于人,要自己给托尼打一针,这可是钢铁侠才有的高级待遇,连黛茜也不能经常拥有。
听了托尼的话,辛普森脸上就流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来:“有没有那么严重,斯塔克先生说了可不算。”
黛茜一听,脸白了一半:“不要那么严重好吗?”
“身体不严重。”辛普森道,“只是这针打下去,会很疼很疼。”
黛茜睁大了眼睛。
托尼要叫小孩出去玩,别看可怕的一幕,被黛茜拒绝。
团子趴在桌沿,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