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自抑的耳鸣。
像刀刃碰撞时,尖锐又漫长的鸣金声——
她心里一痛,紧随而来的是融进身体本能里的悲伤和暴怒,为了洛基口中那个不知名的、死去的女武神。
她踉跄两步,站定身形,举起了拳头。
“打得真是激烈啊。”托尼道。
“烈啊。”
“墙壁要花不少钱来修,今天的账户上又多一笔支出。”温蒂忧心的是这个。
“出啊。”
“是我的错,斯塔克先生。”幻视好不自责,“我是知道这回事情的。如果一开始就阻止,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样啊……”
三个大人一下都不说话了,眼睛齐齐望向坐在沙发中间那个被小毯子抱着的面团,像聚光灯打过去。
团子还兴致勃勃地学大人说话,活脱脱成了中国相声里捧哏的,可惜捧得不好,成了谈话杀手,一下子发现周围几个都不说话,转着脑袋左右看看,发现都在看自己,飞快地感到不好意思,往爸爸身边缩一缩。
“大人在说话,女士。”老父亲把女儿的毯子掖一掖,伸手拿了装奶昔的杯子送到黛茜嘴边,没等雀跃的宝宝张嘴巴咬就想起来是自己的饮料,于是收回手,咕噜地吸很大一口。
小雏菊作为亿万富豪的女儿,从做婴儿的时候就应当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她只觉得很多时候想一口吃的都很难。
有钱人家的千金也时常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要为口腹之欲发愁,也是很不容易。
黛茜也有自己的奶昔杯。
她学着爸爸的样子,往前伸着小手,把杯垫上面的小号奶昔杯拿过来吸吸,一口也没有吸出来。
刚才就已经喝了个精光。
但这一点都不公平,她的杯子小小的,爸爸的杯子像雷神锤子那样大。
虽然雷神的锤子已经成了过去式。
团子失望地摇晃摇晃杯子,捧着给做爸爸的看。
老父亲的眼往下一瞥:“多一点吗?”
“多一点,爸爸。”黛茜很快地应。
“还有呢?”
问这一句话的时间,小手灵活的幼儿已经把奶昔杯的盖子打开,眼巴巴等着再喝两口甜的。
她实在喜欢这些,不顾着肚子,能把托尼的那一杯全部喝掉。
托尼问话,黛茜一开始没听见,捧着杯子干等。后来听他补充了一句“还有呢”,她才想起来平时爸爸教过的,聪明地道:“谢谢爸爸。”
现在学会了说多多的话,小嘴吧嗒吧嗒,总是惹人喜欢。
于是顺利续了一杯奶昔,捧在手里快乐地喝,喝得两边脸蛋鼓鼓,也就不再接大人的话。
“确实。”幻视道,“本来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话的。”
他手往前一直,屏幕上两个少儿动漫人物正克服千难万险,相亲相爱地拥抱在一起:“电影都快看完了。”
这几个人窝在家庭影院看电影,外边的笨笨正在孤零零地收拾地上的狼藉。
也不算孤零零,还有满屋的小黄人帮忙,只是它嫌弃这群香蕉胶囊总是闹哄哄,划分了三八线,自个儿打扫自个儿的地盘。
就像托尼说的,女武神第二次对洛基动手,真是动得轰轰烈烈。
一个神的愤怒值到了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斯塔克家的墙壁会说话,一定要撑着最后一口气,撕心裂肺喊出大写加粗的“粉身碎骨”。
至于洛基,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邪神很知道什么样的话最伤人,一刀扎进皮肉里不过流点血,扎进心里,才真是痛。
他一句话就能挑起女武神的杀意,顺带挑动她混乱的记忆,最后要不是幻视出来拦人,托尼又及时击晕了开始失控的女武神,局面还不知道要坏到哪一步。
那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沉重得很,幻象只能蒙蔽别人的感官,不能保护他自己的感官。
鲍勃踩着椅子给洛基抹药,洛基什么都没说,他就十分伤心的样子,等到洛基眉头一皱,他的眼泪啪嗒掉下来了。
“你是不是太夸张?”洛基往后一避,避开鲍勃的手,对他充沛的情感很是不喜,脸上也冷冷的,“离我远一点。”
其实鲍勃哭泣也不完全为了洛基。
在这只小黄人的心里,洛基是唯二的领教过女武神拳脚的可怜角色,看见洛基,除了心痛,还想起自己被打在墙上扁成一张饼时的心酸,越想越心酸。
这一重心理,还是不要让洛基知道好了。
鲍勃作为小黄人里最多愁善感的一个,眼泪流出来就止不住,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拿擦过眼泪的湿湿的手给洛基抹药,倒很尽职地没有忘记工作,只不过把邪神嫌弃得脑袋像风向标似的四处乱转。
洛基被他哭得心烦,更何况这只香蕉根本没把药擦对地方,金光一闪,他就变回原本的模样。
鲍勃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