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
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最后先放弃了的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小团子。
她作为屡屡输给爸爸的手下败将,再想吃蛋糕,知道不给也没了兴趣,蔫茄子一样,抚摸吃胖了的肚子在座位里安静地坐着,东张西望,四处地看。
这么看也不是全然没意义,往往能发现意外之喜。
黛茜就很快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在对面的对面桌。
一个女人独自用晚餐,动作优雅,吃得也优雅,比旁人缓慢许多,仿佛令味蕾起舞的不是进嘴的食物,是逐渐消耗的时间。
时间该是什么味道的?
想必跟酒一样醇厚,放得太久,入口难免有些涩。
涩得唇角都起一圈荡开的涟漪。
戴安娜·普林斯还是好看,眉眼之间有种无比英气的美,那一双手拿着画笔好看,但想象拿着武器的样子,竟莫名地令人感觉还要更迷人些。
托尼仰脖喝酒,垂下眼来看女儿时顺着视线发现了她正瞧着的人,觉得有些印象,多瞧了两眼。
多瞧之后,很快想起来是一个星期之前在儿童博物馆见过。
他默默收回视线。
“阿姨。”黛茜却不,指指戴安娜,高兴地对爸爸道,“阿姨。”
“走出门全世界都是你的阿姨。”老父亲不以为意,用小银叉子刮了小蛋糕的一个小角角,小拇指指节那样小,递过来喂了他的孩子。
黛茜含了蛋糕,慢慢品味,嘴里含糊地没说出来话,等把甜甜的一口含化了下肚,还锲而不舍地要看看戴安娜,可望过去再望回来,却一摊手:“没。”
托尼这才又看了一眼。
原本戴安娜坐着的位置此刻空空无人,要不是用剩的餐点没来得及撤走,都要以为刚才瞧见的人是幻觉。
离开得真是匆忙。
小团子有些失望,这种失望过不了多久就在对蛋糕的馋劲儿里消失殆尽,尝过甜头,半个身子都要猫一样从宝宝椅里流淌出来,说的话倒好听:“还要。”
老父亲笑了一声,没给。
“爸爸还要。”黛茜怕他不知道要的什么,小手使劲儿指,“好吗?”
这句“好吗”说得妙,托尼本来已经把小银叉放了,听见这么说,犹豫须臾,竟真的又给了一点。
那圆滚滚的小肚子可能藏着个黑洞,只有不喜欢吃的,没有吃不下的。
然而老父亲不能让女儿肚皮撑破,让她过过嘴瘾地喂了两口蛋糕,再不肯给了。
“你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是不太礼貌。”
邻座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是个宝宝。”
“宝宝难道就没有隐私权了吗?”说话的男人顿一顿,言语迟疑起来,带点儿轻易不出口的赧然,“你喜欢小孩子。”
“我不喜欢小孩子。”女的道,“但我不觉得不喜欢小孩子跟她可爱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有第三个声音加入了谈话,听着是个年纪更大的男人:“你们两个说悄悄话是不是非要用这么大的音量?嘿,丹尼尔……”
“看我干什么?”第四个人也说话了——毋庸置疑他就是丹尼尔,看样子还是个领导者的角色,然而似乎不太愿意在这种时候做领导,“我又没有发言权。”
“我可能有点发言权。”座位上听了许久悄悄话的老父亲道。
邻桌霎时间噤若寒蝉。
当然也没有这么严重,偷看别人的小孩被抓了包,绷紧一下背脊心虚地闭了嘴还是有的,不妨碍他们眼神瞟过来,正好同托尼的目光接触。
然后又默默移开了。
黛茜拿着小勺子在碗里挖空气,不知道气氛变得紧张而尴尬,见爸爸在看邻桌的大人,好奇地也跟着看。
瞧见一个卷毛男、一个戴着帽子的光头男、一个粗眉毛男和一个漂亮但言行奇怪的女人。
“不好意思,先生。”卷毛的那位首先握拳抵唇,咳嗽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我的同伴单纯觉得你女儿可爱,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那位隔空吸宝宝的女士赶紧举手,引得周围用餐的顾客侧目,后知后觉,又放了下来。
她倒是半点儿没被这样举动困扰,见托尼面无表情,再看看一脸天真的黛茜,笑道:“如果令你不悦,我很愿意做点什么来补偿。”
她伸手取了餐巾,折叠成三角,一握就弯成了甜筒,放到唇边吹。
一吹吹出来只大大的雪白的兔子。
兔子是活的,落到她腿上,不住乱动,被轻轻抱了起来。
小小的幼儿哪里见过这样神奇的?张嘴就笑,宝宝椅险些关不住,硬要出来,摸摸胖胖的兔子。
旁边的顾客也很惊奇,最惊的要属餐侍应生,急急忙忙跑过来,不明所以,语无伦次:“小姐,在我们餐厅用餐,那个……不能带兔子……”
“别担心,先生。”变兔子的漂亮又奇怪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