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说过心里话了,感觉他们在自己的领域里都做得很好,但是对于军事上的全局观,大局观,他们似乎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诸位臣工,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来,燕军虽说不断地骚扰官军所在的城池,军事要地也是失去之后在夺回来,数次往复,朝廷军马堪忧,损失惨重,百姓流离失所,虽说朝廷在不断地增兵北上,但现在看来效果并不是很好。
朕近来日思夜想,彻夜难眠,朕的心里已经不想再拖了,北边的消息想必你们已经知道,燕军主力已经饶过了徐州城,源源不断的在向京师奔驰而来,那座城池你们都是知晓的,是军事要地,可是没有挡住燕军。
自那以后,朝廷的险地就少了,恐怕坚守的余地不大,甚至是溃败的可能性已经大过了打胜仗的可能性,所以朕想再次募兵,勤加训练,最后和四王叔来一次决战,拔出这个后患。”
建文帝尽量让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之前他是存了小心思,生怕几位王叔会有异心,对朝廷不服,动摇了自己从皇爷爷手中继承来的江山,才在黄子澄黄先生的劝说下,和齐泰,方孝孺一起,制定了削藩的策略,对藩王们大加出手,现在证明已经是大错特错了,才造成了现在的严重后果。
现在中愈给了暂时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可以将这个错误弥补回来,那就要快速的努力地去做,所以今天他提了出来,让这件事情成为大家都参与的事情,他知晓这里面肯定有燕王的人,或者是有那种冷眼旁观的人,甚至是已经投靠了燕王,但是他不得不将这个消息如实的告诉这些人,因为现在总不能将谁孤立起来,他还没有明确的证据。
“回禀陛下,如若现在募兵勤王,岂不是告诉天下,咱们的兵马已经打不过叛逆的兵马了,这会让朝廷的威望尽失的,况且仓促成军,恐怕是送羊入虎口啊,还请皇上三思啊。”
太常寺卿黄子澄听后,赶忙站起来反驳道,对于募兵这件事情他是不愿意的,虽说他也认识到之前举荐李九江是错误得,民间指责他的声音并不少,还有些老妇在背后里骂着他断子绝孙,因为他们的儿子因为他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
可是这件事情现在不能这样看,燕军和官军还处于对峙中,现在广发勤王令,这是示弱的表现,这是妥协,这是侮辱,所以他的心里并不希望朝廷会是这个样子。
建文帝听了眉头一皱,挥手让黄子澄坐下,“先生,若是没有具体的操作办法,就不要开口了,朕刚刚说了,此事,朕意已决,现在需要的是怎样尽快的将这件事情做出来,做得好,保住朕的江山,而不是在这里提那些空的,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朝廷还有没有威望,百姓是不是相信大明朝廷,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小小的奸细,就敢在京师的皇城大街上,刺杀朝廷强权部门的官员,数名细作在京师捣乱无数,刺杀数名官员,他们的胆子哪里来的,不就是咱们给的吗?真以为应天府铁板一块,你们的心里都不疼吗,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嘛,你们,真是让朕失望。”
建文帝的语气很是沉重,这样的指责,在他的口中还是第一次出现,现在在一旁坐着的可都是朝廷重臣真正的朝廷重臣,是帝国的中枢,就这样让建文帝骂了个狗血喷头,众人感受到了皇帝的愤怒,纷纷跪下来:“陛下息怒,臣等惶恐。”
大家一溜烟的跪下来,建文帝看到他们这样,让他更加恼火,“惶恐个屁,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时那么会说,在某些事情上,个个都有意见,怎么今天让你们拿个主意,一个个都是这个样子了,就这么困难,啊。”
建文帝口中的脏话都出来了,这可是以前的他不会出现的,现在看来,他确确实实是愤怒了,有些事情已经不需要再容忍下去了,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了朱允炆的判断,甚至是已经隐隐约约超出了他的底线,也因此,他是真真切切的发火了。
众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刚刚陛下说黄子澄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了,陛下今天的愤怒不是一点半点,因为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几位先生,现在这样的严厉说话,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要说难受,他们是真的难受,可是又觉得皇帝说的是正确的,毕竟朝廷的决策还是他们来做的,但是战事已经三年了,还没有结果,或者说没有对于朝廷的好结果,对于叛逆燕军来说,现在他们是有好结果的,应天防务空虚,他们占领了北方那么多城池,是有胜利的果实的,而他们空空如也,还在不断地向里面投入,他们的脸也骚的慌。
跪在这里面的这些人,黄子澄的心里是最郁闷的,最难受的,因为道理很简单,刚刚他最先出言反对,虽说也有道理,但是明显不是皇帝愿意听的,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朝廷的脸面真的要用失败来维持吗?
皇帝似乎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就那样顶了回来,让他闭嘴,他的心里实在是难受,皇上怎能如此,他可是帝师啊,就这样被晾在了那里,他的精气神在那一瞬间就垮掉了。
大家都看到了黄子澄的脸红,那是屈辱的委屈的红,在这样的集中注视下,大家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