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一边走着,心里一边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自顾自的向前走着,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在皇宫,直到他撞在了侍卫身上,才回过神来,到是把那些亲军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位黄大人魔怔了呢,都不看路,可是他们又不好提醒。
“陛下,您这是?”齐泰转身走回来行礼,看见建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墙边,看着墙上的那幅放大版的精细的大明混一图,看着那一片片国土,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域。
建文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观望中,丝毫没有对身后来人的问话作回答的意思,齐泰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建文帝,看着那副地图,大明的疆域,如此的辽阔,如此的大好河山,现在还能握得住吗?
他在心里问自己,却发现,自己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心里想到,也许,自己真的辜负太祖高皇帝的期望了,这大明的江山社稷,这大明的风骨。
又过了一段时间,建文帝转过身来,“先生,今日让先生做的事情,也是情非得已,朕在这里谢过先生了,先生劳苦。”
建文帝,从地图旁边走向齐泰,看着他,恭恭敬敬的行礼,俯身一拜。
“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可折煞微臣了。”齐泰赶忙阻止,这可是不能够的,这可是让他很难受了,君拜臣,是不能够的,违礼,是很大的不妥。
看着这一幕,齐泰头脑里回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况,在自己准备睡觉的时候,管家来报,锦衣卫来人了,正在府外求见老爷。
他赶忙让管家带人前往书房,他自己虽然有些奇怪,他和锦衣卫并没有什么交情,锦衣卫找他做什么,但还是去了书房等待。
谁知道来人竟然是乔装打扮的方中愈,一身黑衣的方中愈,披着个大黑袍子,带着面罩,就像是黑衣人一样,这打扮让齐泰有些惊讶,搞得跟做贼一样。
中愈揭开面罩,笑着说道:“先生,我这幅打扮,没吓到你吧?”
“中愈,你,你这是?”齐泰有些激动地语无伦次。
齐泰很是惊讶,他是很欣赏中愈,也曾让谭翼去打听过他,总之是关注了很长时间,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来自己家里,还穿了一身夜行衣。
“先生,中愈深夜冒昧打扰,还望先生恕罪。”中愈拱手道。
齐泰压下心里的震惊,看这架势,定是有事了,他招招手道:“没事,坐下说吧,看你这样子,似乎有大事要说。”
中愈坐着看向他,“先生,可还记得,上回我给您的那封通报?”
上次中愈查到了一些事情,跟兵部有关,因此将情报的来龙去脉,分析结果,牵扯人员的部分可以通告的信息告知了他,上面记载了一些对兵部不利的情报。
齐泰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是兵部的耻辱,我自然不会忘记。怎么,又有新的情况了,还是你又策划行动了?”
一说到这个,他就有些心痛,兵部出了这样的祸事,他作为兵部尚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也是一种遗憾,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人。
“先生,想请您帮忙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系到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朝廷对待燕逆的态度,同时也会影响官军是否可能平叛。”说到正事,中愈的脸色严肃,很是慎重的说道。
齐泰眼神里透露出既高兴又奇怪的光芒,“中愈,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这个忙了。”
“明天小朝议的时候,请您向陛下谏言,极力坚持让他下发罪己诏。”中愈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等着齐泰给回复。
这话在齐泰耳中又有另一种意思,这是要做什么,罪己诏岂是轻易能下的。
稍微思索了一会儿,齐泰用平淡的语气问道:“理由?”
是啊,这就是大明的官员,也是儒道的捍卫者,如果一个朝廷到了要让帝王下罪己诏来解决事情的时候,就代表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大部分人的理解,而下罪己诏是损害皇帝威望的最好的方式,只是,若是这种方式被有心人使用,那就不妙了。
齐泰不相信,这个自己费劲心思,担着责任与风险推上去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中愈眼中,朝廷已经到了极其危难的时刻,必须采用非常的方法来解决,难道朝廷会败?
中愈感知了一下齐泰的心绪,看他先是冷静,又突然的着急,看来是想到了。
“理由,就是大人想到的理由。”中愈没有多说,他相信这位大人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跟聪明人说话,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太明白了反而不美。
齐泰听了中愈的回答,他愣了,似乎他也没想到中愈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仔细一想,难道真是那样,齐泰猛地站起来:“真的如此?”
中愈看着这位大人,脸色一片潮红,心中一阵激动,在他注视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啪。”齐泰直愣愣的坐下来了,凳子发出了声响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儒雅,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