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很久,屋外的天也渐渐的黑了,今日小太监并没有进来点灯,他们似乎感受到了屋里冰冷的气氛,不敢私自冒头,怕惹了屋里的两人不高兴,会有板子吃,甚至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把脑袋也弄丢了。
中愈顿了顿,想起自己今天来的另一件正事,还是说道:“陛下,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来,有事说事,老是这个样子,你自己不累吗?”建文帝打起精神,每次中愈说当讲不当讲的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因为他不知道,中愈的嘴里会蹦出什么东西来,但是,那件事很可能是件大事,这样的日子,过的都让他会有阴影了。
中愈平复了一下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不那么急促紧张,“臣听闻,先帝崩殂,正当壮年,且西巡陕西时,身体康健,未曾听闻圣体有违之事,只是一回京后便病倒不起了,太医院束手无策,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
中愈思索了半天,才想起这么几句词,没办法,虽然懿文太子是后来建文帝登基后追封为帝的,可这个礼仪要讲,避讳还是要用的,他想让建文帝自己提出来,弑君这样的话可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可不想自己落个不好的声名。
建文帝本来在擦拭自己的眼泪,听闻中愈这样说,立马抬起头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等中愈回话,立马从御座上站起来,绕过御座,直接来到中愈的面前,抓住中愈的双肩,面部狰狞,“告诉朕,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说。”
建文帝的表情有些吓人,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戾气,以前的他可是翩翩君子,风流倜傥,这次因为先帝的事情似乎变了一个人。
“陛下,您,冷静一点。”中愈拍拍建文帝的手,劝慰着他,朱允炆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松开自己的双手,今天都好几次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总觉得有一头恶魔在催促着他做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中愈看见朱允炆慢慢冷静下来,也不管他,“来人。”中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门外的小太监们听声后都进来了,为首的正式那个之前见过的沐小太监,“大人,您吩咐。”
“掌灯,另外通知御膳房,给皇上熬些莲子粥来。”中愈并非要私自做主,只是皇帝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想让外人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不佳。
“是,小的这就安排人去办。”小太监忙活起来了,房间里一会就亮堂起来了,建文帝与中愈的影子,一闪一闪,黑黑的,摇摇摆摆。
“七鹰,屏退众人,大殿周围清空,擅闯者皆斩。”中愈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是。”门外看不见的地方,突然闪出一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周边服侍的人都被驱散。
中愈搬了把椅子放在建文帝旁,让他坐下,又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坐在建文帝的对面。
“陛下,臣知晓这件事情对您影响很大,所以臣要告诉陛下一句,现在决定不听还来得及,臣可以不说。”中愈很是慎重,毕竟,他自己也有些纠结,皇家秘事,他牵扯进去,可能会没有好下场,但是,现在不解决这个问题,后续的发展都会有阻挡,他要一个理由,说服建文皇帝,也说服自己。
建文帝的眼睛红红的,刚刚变色的脸现在有些发白,双全紧握,显示出他并不是那样的放松。
“朕听着呢,你继续说。”声音有些嘶哑,却隐隐透着威仪。
中愈又靠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兴宗康皇帝身体一向康健,岂能因为一场风寒就驾崩呢,臣怀疑,是有人暗下杀手,谋害了兴宗康皇帝。”
“你说的是真的,可有证据?”建文帝眼睛发红,脑袋一热,心里的怒气似乎就要爆发。
“证据,臣暂时没有,但臣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能跟此事有关。”证据,中愈哪里有,要是有了证据,哪还需要这么麻烦,直接上报就行了。
建文帝没有答话,示意他继续说。“陛下,可曾记得,之前京师走水案子频发,部分人家被全家诛灭的事情?”
“朕记得,可这跟十年前有什么关系?”建文帝一头雾水,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问题就在这里,臣查到,死的这些家庭大部分都是洪武二十五年以后落籍应天府的,而且多是一户两户聚集在一起。”
“这也说明不了问题,还有其他的吗?”中愈很是欣赏这样的建文帝,虽然刚开始异常愤怒,但是冷静下来后,能快速的指出不妥,并没有胡乱做下猜测和决定,这样挺好。
“有,锦衣卫在洪武二十五年时,曾经有过一次大的变故,死伤无数,失踪人员难以界定,但是对外却说的是遭遇贼人,大部战死。陛下试想,什么样的贼人会让锦衣卫损失惨重,从此一蹶不振,风光不再。”
“等等,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不是在洪武二十年裁撤了吗?难道锦衣卫亲军卫所跟这个有关?”他是比较疑惑的,若是锦衣卫值守校尉有问题,过了十年,那些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