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愈说完转身离去,慢慢踱步走出了应天府衙,抬头看了看天,这阳光似乎有些刺眼,有些惹人烦。
“走吧,咱们去宫里。”中愈吩咐了一声,有些事他要跟皇帝好好谈谈,听听他的意思,中愈慢慢的钻进车里,马车出发了。
大门口的军士看着中愈的背影,满脸的崇拜,这是一位真正的牛人,之前在国子监的演讲,刚刚他们已经知晓了,那些知识,或多或少的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要不是他们身为军户,不然他们也会去听听,甚至去学习,为自己谋一个更好的出路,毕竟这是目前最能体现价值的职业,读书人。
方家的马车晃晃悠悠,慢慢驶向了宫中,一旁的护卫跟随,并未引起来来往往的人们的注意,大街上的勋贵坐车的也不少,所以并不是特别突出。
应天府衙,书房里的莫大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桌上自己写下的那几行字,突然眉毛一皱,眼睛一瞪,双手一抬,抓起桌上的报纸,来回揉搓,将那几张报纸,揉的个稀巴烂,扔了出去,慢慢的散落在地上。
抬头看着书房墙上的那幅画,山高水远,一人登山眺望,背手而立,双袖鼓胀,天边云间飘逸,风起风落,远处鹤鸣声声,溪水潺潺,久久不能平静。
“唉,罢了罢了。”一声慨叹,无处安放,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他从位子上走出,俯身,捡起刚刚扔掉的报纸,放在桌面上,慢慢抚平揉皱的地方,看着报纸上自己的评语,久久不语,沉默的样子让人害怕。
书房里发生的这一幕,中愈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有些时候,想要得到,总要付出些什么,这个定律,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打破。
儒家的经义解释万千,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总能在繁多的经典著作中,找出一些东西说服自己,说服大家,说服那些可能挡在自己前方的人。
此时的莫大人,正在仔细的研读儒家经典,陶醉在其中,似乎已然忘了,身边的是是非非,也不知,与中愈商量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做。
马车通过宫禁,守门的军士依然按照规矩查验身份,马车的门帘上伸出一只手,白白嫩嫩的手,不像是男人的手,一块锦衣卫北镇抚司令牌伸了出来。
“卑职参见大人,快快放行。”手一伸,招呼着身边的人放行,马车缓慢的进了宫门,没有人勒令他下车,这一道门禁也确实是没有这个规矩,但都是默认下车的。
在行进之后,到了第二道门禁时,中愈下了马车,一身常服的他,并不是很惹人注意,但是依然有军士看见了他,待他经过时,那些人向他行礼,“见过大人。”
中愈也向他们微笑示意,不管是不是锦衣卫,只要是皇宫值守,看品级,中愈也比他们高,所以,行礼也是很正常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崇拜强者是没有错误的,他们已经知晓很多兄弟被淘汰了,不管是哪个上直卫去的,能想出那样的主意,选拔人才的方式,已经足以证明他不是常人了,况且,这一位也并不是寻常的人物,在京师的威望也不小,当然是在那些二代,纨绔里面。
中愈也很清楚,现在那些人都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就让自家孩子们过来玩玩,不过是套个近乎,至于能走多远,那就得靠本事了,站队这个问题,在每个朝代,都是很慎重的事情,所以孩子淘气出来玩玩,和咱们家关系不大,年轻人的事情,咱们就不要牵扯广了吧,这也是建文皇帝心软,如果是朱元璋,那就,嘿嘿……
宫城中愈来了不少次了,却从没有如此的心情沉重,他的想法太多太多了。
“陛下,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百户方中愈方大人在殿外求见。”一个小太监跑进来禀告到。
建文皇帝头也不抬,还在批着自己的题本,“方卿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小太监赶忙跑出去宣中愈进殿。
“臣方中愈叩见陛下,陛下金安。”中愈身着常服,跪下行礼道。
建文帝还是没有抬头,一边忙着,一边吩咐道:“平身,赐坐。”
小太监早就知道皇帝和方大人一见面就会坐下谈很久,一个个都机灵的很,早就把椅子准备好了,就等着皇帝下令赐坐了。
皇爷这段时间,对他们的态度也变好了,管的也比较放松了,听说是小方大人向皇帝建议,对宫人要善待一些,所以他们对中愈都很尊敬,感谢中愈,至少现在的他们只要不犯错,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这跟以前的战战兢兢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中愈坐下后,皇帝才抬起头问道:“怎么样,在国子监当老师很带劲吧?”跟中愈在一起久了,皇帝的说词也有些不伦不类,都被中愈带歪了。
“啊?”中愈到是没想到,建文帝一张嘴提到的居然是这个,抬头看见建文帝一脸的笑意,中愈突然明白了,皇帝是在取笑他,“那个,回禀陛下,还不错,感觉挺爽的,国子监的监生们还是很给面子的,臣今天发挥得很好。”
在中愈回答的时候,宫里的小太监和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