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息公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这点任谁都能看出来。
那条细长如同缝隙的伤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泄走了他大半的气,脸色已如死人般苍白,说话的声调都变得细不可闻。
没错,仅仅是一刀。
如果让我用苗刀去砍何息公,就算他不躲闪,我一刀砍下去也很难砍出这么标准的伤口来。
垂直的一条直线,深度似乎也是一致的.......像是六爷这种玩刀的水准,我短时间内应该很难达到,说不服那肯定是假的。
“你就是个耍猴的?”何息公苦笑着,也没有生气的反应,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捂住了胸腹这两个要害:“你不会拿我当猴儿耍吧?”
“那不能。”六爷摇摇头:“你受我一刀没死,你就不能是猴儿。”
说着,六爷也显得有些无奈,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这种先生最难对付,所以我一直习惯于先发制人,刚才算是我偷袭,赢了也不光彩,你用不着多想。”六爷说到这里,也转身向我们这里走了回来:“我这一次算是帮你的忙,要是以后还想打,我给你还手的机会,咱们光明正大的斗一次试试。”
“行啊,那我等着.......”何息公笑着,仰头躺在地上,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那般,连坐都坐不起来:“不对......是你等着!!”
这时候,六爷已经跳回车里,跟我肩并肩的坐着了,脸上笑嘻嘻的,跟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样,有点像是小孩恶作剧成功的表情。
“这老东西心眼够小的,估计是记恨上我了。”六爷笑道:“但不得不说啊,刚才我那一刀劈得真他娘的爽!”
“你下手够黑的。”我苦笑道,摇了摇头:“眨个眼的工夫就给人开膛破腹了,连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给个屁。”六爷没好气的骂道:“要是放在原来,他还得谢谢我呢,你自己想,要是我出刀不够快,那些被我砍了脑袋的人得多疼?估计他们一时半会都断不了气!”
“力度大点不就行了么,砍人脑袋要速度有啥用,你都用不着偷袭,大大方方的一刀下去什么都结了。”
“你懂个屁!”
就在我跟六爷说说笑笑的时候,张三跟大生已经跑到了何息公身边,手忙脚乱的给他包扎着伤口。
看见这一幕,我想了想,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张三!”
听见我开口叫自己,张三稍微迟疑了一下,之后才抬起头往我这边看着。
“咱们两清了。”我说道,眉头皱得很紧,表情无比的认真:“下一次你别玩得这么绝,要不然......”
不等我把话说完,张三又将头低了下去,骂骂咧咧的说:“妈的我知道!咱们两清了!以后老子再也不会阴你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点点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再威胁它什么。
“走吧,去湖北。”
我一边跟白半闲说着话,一边使劲揉了揉眼睛,心里也在嘀咕。
张三那王八蛋下手够狠的,也不知道它用的是什么法器,搞得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眼睛只是比刚才好受一些,但视觉能力还是在丧失的状态之中。
这时候,白半闲发动了汽车,不紧不慢的沿着路边开了出去。
等车速渐渐提了起来,白半闲这才抽出空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老沈,你的肉身好像不大对劲.......跟我们不一样?”
“差不多吧。”我笑道,捂着受伤的眼睛,不断催促着肉身蛊尽快运行。
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受过,但我还是一样讨厌这种失去视觉能力的状态,感觉看东西都没有原来清楚了,这是我最难接受的。
“看样子那些传闻不是空穴来风啊......”
听见白半闲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我也不禁有些好奇,便问他是什么传闻?
“关于你的。”
“我?”
“对,关于你。”白半闲笑道:“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你练了一门邪法,走的是邪路,自身都脱离了肉体凡胎的范畴,近乎于冤孽.......”
“屁的邪法。”我笑了笑,也没觉得生气,只觉得那些在背后嚼舌头传是非的人......太他娘的傻逼了!
看见我的肉身跟正常人不一样,就说我练了邪法?..
那要是看见有人得道成仙了,还不得说他入了魔,靠的是邪门歪道才走到这一步?
但我还真有点好奇......最开始这些传言都是谁传出去的?
总得有个带头的吧?
“你不用想了,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反正大江南北的先生有很多都知道这事,就是这段时间传出来的。”白半闲耸了耸肩说道。
听见这话,我心里也不禁犯起嘀咕,难不成是我在东北的所作所为让人传出去了?
那也不应该啊......我记得自己受伤的时候外人还在树林里迷着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