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海这人,看上去脾气挺大,嘴上功夫也不耐,可一看老爷子要发飙了,这老头儿还是得怂。..
虽然他刚开始还敢跟老爷子硬着碰几句,但真到了动手这份上,我感觉王生海确实是半点想法都没,说白了,他压根就不敢跟老爷子动手。
不光如此,老爷子在其他那些降师眼里,分量也绝不算轻。
还没等王生海走出药铺,其他的那些个降师就先告辞撤退了,王生海反而是最后一个走出去的。
前后不过一分钟,药铺里的人就走了个干净。
本还人满为患的厅堂,现在也显得空旷了起来。
“这帮狗日的,磨磨唧唧的跟我折腾,累死老子了.......”老爷子哈欠连天的说道,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表情很是不耐烦:“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还修身养性个屁,直接把这帮畜生骂走,那还不........”
我听着老爷子絮叨,忍不住笑了起来,帮他在搪瓷茶缸里填满了水:“爷,你刚才可够威风的。”
“还行吧。”
话音一落,老爷子端起搪瓷茶缸,轻轻喝了口茶。
“王生海这人好强,功利心也重,他是打算跟我杠一次,想借我成名,只要我说句软话,那就证明他赢了。”
说到这,老爷子嘿嘿笑了起来,一副我早就料到的样子:“可惜啊,他没想到,我脾气还是原来那样,偏爱动手不爱啰嗦,他狗日的还真以为我没脾气了?”
“他们不是说你金盆洗手了吗?”我有些担心的问:“你这一插手撵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能有啥子事?”老爷子点上支烟,美滋滋的抽着:“就算老子洗手了,我现在再把手插进行里去,谁敢说个不字?”
我没吱声,只感觉老爷子确实是够任性的。
“再说了,规矩是人定的,我的规矩是我定的,老子金盆洗手就当洗着玩,谁有意见啊?”
就在这时,老爷子话锋一转,突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行里的事都不简单,行里的人更不简单,你以后为人处世都得多个心眼,该守的规矩必须守,该给人的面子必须给,但该硬的时候.......你一定得硬!”
老爷子说着,连着咳嗽了几下,眼神里有些无奈的意味。
“在行里,别的法派还好,但咱们降术一门的子弟,大多心性阴毒,所以在我们这个门里,有时候会比江湖绿林还复杂得多......”
“江湖绿林?”我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这行比黑社会还黑啊?”
“可不是么!”老爷子笑道:“就拿我做个例子,我算是降术一门里最高的那面大旗,就算有的人跟我无仇无怨,也一样想踩我下去,借着我扬名立万。”
“扬名立万有啥子好处?”我一脸好奇。
“有钱呗。”老爷子叹了口气:“我年轻的时候,行里还没那么复杂,但到了八十年代末,一切都变了.......”
老爷子笑着,眼里有种被时代抛弃的挫败感。
“一切都在向钱看,你名气越大,找你办事的人就越多,你能要的价也就越高。”
说到这里,老爷子猛地一拍我肩膀,很认真的看着我。
“别人我管不着,我也懒得管,但你是我孙子,必须听我的。”
“你说。”我点头。
“你现在还没入行,很多诱惑都没出来,无论是钱还是权,那都是能让人看花眼的东西,所以你一定得记住......”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修法之前先修道,修道之前必修心,心术不正的人,迟早都会死在行里,报应这两个字不是闹着玩的,明白吗?”
“明白。”我很认真的回答:“我学这些东西不是为钱,因为我压根就不缺钱啊,打我小时候开始,你让我缺过钱吗?”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倒也是,打你懂事开始,我就没少给你零花钱。
“富养孙子就是好啊。”老爷子咂了咂嘴:“但丑话我还是得说在前面,要是有一天你为了钱坏规矩,我可是要大义灭亲的。”
“咱能不瞎操心吗?”我苦笑道:“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啥子时候才教我法术啊?”
“你急个屁啊?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老爷子无奈的说道:“但我可提醒你,刚开始学降术,那就得耐着性子学,跟你当初学医是一个意思,懂吗?”
“懂。”我点点头,又问:“爷,咱们降术一门的子弟,在国内多吗?”
“不多。”老爷子摇头:“跟其他几个大法派的人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稀有物种。”
“那你说.......我们降术一门的先生好分辨吗?在大街上一眼能看出来不?”我皱着眉问道:“我就是感觉降师不简单啊,更何况我还是你孙子,身份不一样,搞不好哪天就有人想来踩我.......”
“斗不过就躲着?”老爷子问我。
“可不么!”我笑道:“不躲着那是多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