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对元宝叔来说是毛毛雨,能够把命捡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但凭着一个电话号码想要找到老人所说的妮子,这就有点困难了。
我试着按照金鸡后面的电话打过去,结果电话那边老是说关机,根本就联系不上那个妮子。
元宝叔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玄清啊,我们这偷偷出来也有一个多星期了,再不回去你师父可能要发悬赏通缉令了。”
元宝叔不提这茬还好,他现在一提这茬儿我就心里一虚。虽说从小到大我跟在元宝叔屁股后面做了不少让师父生气的事,但像这一次不辞而别偷偷跑这么远还是头一遭。
再拨一个电话还是关机,我烦躁地将手机丢回给元宝叔,开口道,“那老妇人死之前可是说了,如果我们不能把钱亲手交到那个什么妮子手上,那她就要诅咒我们。”
“诅咒?”
一听诅咒元宝叔坐不住了,刚才我可是和他说过女鬼来历的。那桂家大宅里死的人全都是被土巫给咒死的。
元宝叔苦着一张脸问我,“玄清,你确定是要亲手交给那个什么妮子?”
我绷着一张脸点头,“没错,是亲手。转账什么的都不行。”
元宝叔拍着大腿嚎起来,“玄清啊玄清,你真是个败家子哟。凭着一个电话号码我上哪儿去给你找这个什么妮子的。”
元宝叔在哪里捶胸顿足,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元宝叔别的本事我不知道,但只要是很社会的事情,他没有搞不定的。
梁超走后没多久就有一群自称是三通公司的业务员来帮老人善后。无论是和当地政府交涉也好,还是给老人整理仪容也好,这些三通公司的人的确要比我们这种乡野赊刀人要专业太多。
看着老人被抬上面包车,我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一身本事的老土巫为了一万块就能把自己的命给卖了,而元宝叔这种投机倒耙的却能日进斗金。没来由地心里窜起一股邪火,狠狠踢了元宝叔一脚,转身走出佛庙往最近的城镇上走。
韩艳已经被送到最近的医院进行救治了,韩艳的舅舅刘长安则被当地公安局的人给接走,准备找法医验尸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毕竟是刑警队的队长,警察谨慎一点是没错的。
但让我奇怪的是我们和韩艳她们共坐一辆车,到现在为止竟然都还没有警察来找我们了解情况。
我和元宝叔先来到山城落脚,等元宝叔的朋友去联系电话公司的内部人员,看能不能通过手机号查到这个妮子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道我们在山城的宾馆里等了大半天,元宝叔的那个朋友迟迟不来。
我坐在宾馆大厅把茶杯盖子给盖上,“元宝叔,你的那个朋友到底靠不靠谱啊。”
元宝叔很是淡定地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口茶杯里浮着的茶叶。
“你就放心吧。我这朋友在电话公司混了十几年了,现在好像是个区域经理。查号码这种小事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说话间,元宝叔的那个朋友就来了。
只不过和我印象里的高级白领形象不太一样,这兄弟一进门就贼眉鼠眼地东张西望。虽然也是穿的西装白衬衣,但这气质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偷。
“地鼠,这里!”
元宝叔很热情地对那人一招手,那人走过来后皱着眉头对元宝叔说道,“都和你说了叫我大名,地鼠这诨号以后不要再乱叫了。”
我一听就翻了个白眼儿,得,这朋友以前竟然还真的是和元宝叔一起下过墓的。
元宝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搓着手问地鼠,“怎么样,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号码有着落了吗?”
那人打开公文包,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张表格放到桌上给我们看。
“你们给我的那个号码我查过了,是随便在路边儿买的电话卡,没有实名认证的。”
“啊?那岂不是说找不到人了?”
那地鼠很是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倨傲地问道,“元宝,这谁啊?”
元宝叔头也不抬地随口回了一句,“我侄子。”
地鼠呵呵一笑,伸出手来就要来摸我头,“你侄子都长这么大了?来,让叔叔摸头。”
我一张脸沉了下来,这地鼠是摆明了看不起我。
好在元宝叔又补充了一句,“张翀的徒弟,张玄清。”
地鼠被吓得一哆嗦,手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苦着一张脸就和死了爹一样难看。
“你个死元宝,是张爷的徒弟你不早说?”地鼠转过头谄媚地对我笑,从兜里摸出一个吊坠双手捧着递给我,“小张爷,刚才是我地鼠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
我拿着吊坠有些懵,我师父的名头有这么好用吗?这嚣张的地鼠一下子就和孙子一样。
我也不是个吃亏的主。一想到刚才地鼠竟然还想用辈分来占我便宜,我就板着脸掂了掂手里的吊坠,懒洋洋地说道,“这玩意儿什么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