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拎起她的包,出门等她。门外热哄哄的。小色姐的蓝色名牌包挺沉,里面花样多,眼霜、打火机、水果刀,当然还有避孕套。柳栀的包更沉,除了电脑,还有多个瓶子,香水瓶、保湿霜、风油精、泡腾片之类。待小色姐出来,柳栀递上包说:“大热天的背这么重的包,真是找苦吃的。”“一样不能少啊,”闺蜜接过包,神秘地说:“里面还有一样好东西,回头拿给你看。”她又递给柳栀一张湿纸巾。
天黑得迟了。街上的灯亮了,霓虹的七彩制造着都市的诱惑。人多起来了。城市的夜晚,人比白天多。山里相反。这是城乡之别。但也有例外——身边连续几家银行自助取款室,里面敞亮,都空无一人。银行就是财大气粗,让旁边的个体小门店显得寒碜。小色姐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香烟,问柳栀要不要,自己点燃一支烟,白而细,夹在指间。柳栀说了几次:“难闻死了,女人抽烟老得快,脸上容易生皱纹”。小色姐说:“姐天生丽质,哪有什么皱纹,只是抽多了生油生痘。”柳栀说:“既然如此,就不能不抽?”小色姐说:“你嫌我抽烟,怎么就不嫌钱晓星抽烟?”柳栀答:“我再重申一次,女人身上的烟味,混着化妆的香味,是一种发腻的臭味;而男人的烟草味,混着汗味、脑油味,是一种调制的香味。不一样的,男女有别。而且我现在也讨厌钱晓星抽烟。”
男女有别,没错,这是钱晓星挂在口头的四个字。现在她拿来一用,感觉真是万能理由。小色姐漫不经心地问:“钱晓星最近怎么样?”柳栀有点紧张地问:“你指哪方面怎么样?”小色姐本来随口一问,被柳栀这么一反问,反而多出特定指向。于是小色姐笑眯眯地问:“你们那方面怎么样?”柳栀知道所指,就老实坦白说不太和谐,“他老是要,精力旺盛。我不想,他也要。”小色姐说:“男人都一路货色,都是攻击性动物。这个是自然进化,本性难改。问题是你为什么不想?”柳栀惊奇地说:“你怎么和钱晓星一个论调啊?他也认为男女有别。”小色姐放慢脚步说:“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明知有差别,你怎么应对解决。”柳栀不吭声。两人走到了百货商场门口,小色姐立住,要抽完香烟进门,柳栀扶着旁边的栏杆等她,说:“其实结婚那会儿,我们都喜欢做,现在我不喜欢了,有时还很讨厌。他晚上继续骚扰,我就拒绝,分房睡。他像跳蚤一样,在客厅里不安分地弄出动静。有一天早上我起来,发现他在沙发上睡着了。我问他,有床你不睡,睡沙发干嘛?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打了个瞌睡而已,还说沙发软,身体陷进去舒服。我看他可怜,晚上就同意他干那事,隔几天满足他一下。不让他干时,他就睡沙发,次数越来越多。后来我不可怜他了,反而是看着可气又可恨。他都不知道他睡沙发的那副死相。下次我要拍下来给他看。他要睡沙发就让他睡好了,我也不管了。后来沙发成了他的床了。”
小色姐笑了两声,说:“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柳栀盯着闺蜜足足看了半分钟,说:“其实你和他应当成一对。”小色姐快速说:“那要不你把他再让给我?呵呵,放心好了,他对我不来电,我对他也没兴趣。——要我说实话么?我对他的房子,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说完挽着柳栀胳臂进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