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的山野里。
“停下!你给我停下!!!”
紫珊想要竭力勒马，却发现她再如何拉住缰绳，黑马都不愿意再改变方向，即便是马头被强行拽向一边，它依然用能够看见前方的眼睛继续前进。
屁股上烧焦的巴掌印让它谨记在心，绝对不能回头……
“弈哥哥他会死的!”
紫珊气呼呼的抓着鬃毛，随后踩着马背，一跃而起。
这个动作很危险，特别是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
紫珊最后跌倒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很疼，但是心中的坚定让她没有任何感觉。
艰难的爬起来，却发现无论如何竭力的迈开步伐，都无法前进一分。
“放开我!”
古羊族的烈马，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咬住了她的衣角。
“你放不放？!”她威胁道。
黑马明显有些颤抖，却依然没有松嘴，双眼有神的盯着紫珊。
紫珊举起双手，手掌之上带着金色光芒。或许莫弈不知道，但是这匹黑马看的清清楚楚，就在昨天，女主人的这一掌，拍死了那个杀手，救下了男主人。
黑马知道，它觉得不会比杀手更加强大，那一掌落在自己这张黑马脸上，只有更加惨烈的后果。
然而它依然没有松嘴。
古羊族的草原里，想要驯服一匹纯种的草原马，很难，即便它最后屈服让人跨上了马背，可是它的心依然向往自由。
昨天它有很多机会逃跑，但是它没有，即便中间犹豫过很多次。
那么今天，它不会再由犹豫，因为屁股上那一掌很痛。
黑马闭上了眼睛，马嘴角上溢出鲜血。
它咬的很紧，因为它希望自己死后女主人也无法松开自己的马嘴。
然而它等了很久，死亡没有来临个，来临高大只有马嘴上的痛苦。
紫珊没有将那一掌打下去，只是蹲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不满美丽的脸上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翻过这片山脉，就是家乡，就能够见到许久不见的父王母后，明明只需要一天都时间，她却无法将视线转向家的方向。
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此时真的很无助，什么时候她因为别人哭过？
雨，停了，不是因为真的停了。黑马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这片雨幕。
……
耶罗抓住莫弈的脖子，将他抵在冰墙之上。
眼中的血腥意味更加的浓烈。
“嘭!”
一拳落在莫弈的脸上，随后耶罗的拳头上凝结出一层薄冰，薄冰瞬间变厚，最后成了冰石。
“嘭!!!”
赤瞳瞬间消失，莫弈的眼睛彻底恢复正常。
凤玉忽然暗淡无光，掉落在冰面上，耶罗一脚踩在上面，那凤玉瞬间融进冰面，成为明镜的一部分。
一把将莫弈甩出去，在冰面上滑了许久，知道撞在另一面的冰墙上在停止。
这是一场死斗，不死不休的战斗，这是一场无法逃避的战斗，战斗的结局已经提前注定，是那样的悲伤而令人心生惘然。
似乎没有谁能够改变这一切了。
莫弈挣扎着站了起来，双眼的疼痛让他无法睁眼。
耶罗再一挥手，数到冰刺飞出。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
这次真的无法躲避，冰刺精确无比的刺在他的肩头，胸口。
鲜血四溅，最后都结为了融进了冰面，成为一道血红。
痛，好痛，真的很痛。
青衣伴着嘶啦声响，碎成无数碎片。
无数道白光，随着耶罗手指的方向，击打在了莫弈的身上。
沉闷的撞击声，密集地响起。
此时的莫弈，看着便觉得惨痛浑身都是伤口，血水不停地流着。
耶罗冷冷的看着浑身是伤的莫弈，很是遗憾，杀死他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一片安静，无论是冰屋还是雨幕。
他天赋惊人，甚至让思源学府的教士感到恐惧，这样的人本应该像太子殿下一样光芒耀眼，或者，这样的天才只有放在魔族才能够得到真正的重视。
鲜红都血液不断的流出，他双眼紧闭着，耳畔的嗡鸣是那样的遥远，然而留在地面上的血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融为薄冰，而是在冰面上燃烧，光芒却不足以照亮太远。
死亡越来越近，究竟还要多久才能彻底的安宁？
原来，死亡是这样感觉。
此刻，他平静了下来，缓缓睁眼，眼睛明亮，没有任何的神色。
他的识海逐渐昏沉，这是血液流失过多的缘故，也是他真正的平静等待死亡。
……
似乎。
眼里的薄冰尽数消失不见，布满双眼的，是一片苍白。
莫弈站在这幕苍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