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又想起平郡王妃信里说的,静和一向是个稳重自持的人,尤其是当着外人,绝对不会让举止有失,怎么会那般愤怒,他原本是想等着静和想告诉自己的时候再说,现在想了想,他既然有疑惑,就该问她才是,两个人都把心事藏在心里,回头因为误会生了嫌隙就不好了,他拿定主意,等办完这些事,找个机会和静和说说这件事,假如那孟绍辉果真有对不住静和的地方,他是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那姓孟的。
纪墨正要退下,又想起一件事来,回禀道:“回国公爷,还有两件事,一是梁国公府的三姑娘要与这个孟绍辉成亲了,是裕王舅兄成国公保的媒,听说已经定下了日子,就在下个月。”
“梁若琳和他?”楚啟觉得其中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看向纪墨,继续听下去。
“属下已经查清,这件事是锦衣卫同知薛湜动了手脚,只因薛湜保那人证物证,直接导致太子被废,梁三姑娘心怀怨恨,故而找了妓女去勾引薛湜,并试图下毒,薛湜知道后便叫人给梁三姑娘灌下一种极厉害的春药,又因孟绍辉像只苍蝇一样碍眼,又把孟绍辉抓了过去,将两个人扔在了信任顺天府尹戴亮风夫人的床上,”纪墨说着,心里觉得颇为解气,连他都有些看不下去梁三姑娘的卑鄙。
楚啟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怎么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样子,他固然觉得有几分痛心,可同时又有几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说到底,老天爷有哪点亏待了她梁若琳,可是她就是一定要害这个害那个,不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他不再去管这件事,既然孟绍辉惹上了薛湜,那么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好日子的,他又问:“第二件事呢?”
纪墨回禀道:“前太子也就是庐陵王殿下病重,似乎没有多少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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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王病危?静和不由又问了赵毅一遍,“此话当真?”
赵毅答道:“这是毓秀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儿,听说齐太医已经连着十数日没回过家了,一直留在毓秀宫为庐陵王调理诊治,不过庐陵王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静和没有想到,她重活一世,太子还是等来了上一世一样的结局,甚至比上一世更为悲惨,上一世他至少是带着储君的荣光去的,而这一世,他走的这样凄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掩饰住因为听到前世一样的消息而给她带来的惊恐,道:“知道了,你退下罢。”
这一世的楚啟给她的甜蜜和安稳,让她逐步忘记了前世的艰辛,她原本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孟绍辉,她以为有自己当初发现贤妃的诡计,太子也不会崩逝,可事实却还是一点一点发生了,她不由轻叹,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治的了病,治不了命’,她能帮庐陵王度过一次危机,却不能救他第二次。
静和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又问赵毅和锦心:“吩咐你们办的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赵毅忙又把自己查到的孟绍辉的事都仔仔细细回禀了一遍,静和虽诧异他这一世升迁的这样快,却一时也没有发现什么把柄和不妥之处,只又吩咐赵毅,“今后就叫柴胡卸了差事,专门盯着他,依旧是事无巨细,”她就不信以孟绍辉那种人的人品,会一点错儿都不犯,只要让她抓住把柄,她一定会让孟绍辉尝一尝她前世所受的苦楚。
赵毅没想到夫人这般看重这个孟绍辉,甚至不惜专门派了柴胡去盯梢,只是他很清楚有些话可以问,有些事却不是他能问的,他应了一声是。
静和又问:“那个女囚妙真道姑,罪名可定了,朝廷怎么处置的?”
这件事夫人也早吩咐过,这件事不难查,赵毅忙回禀道:“官府并没有为难妙真道姑,如今她的事都交代清楚了,多半会被充做官妓或是被贩卖为奴。”
静和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关注一下这件事,若是她被卖为奴仆,你便买下来,若是被充做官妓或是发配,只管来回禀我,我再想法子。”
锦心闻言便叹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呢。”
静和笑了笑,道:“走到今日又不是她自愿的,听说她自杀过好几回,手腕上好几道疤痕呢,既然这样能拉一把,怎么忍心袖手旁观。”
锦心连连点头,静和又对她道:“进了冬天越发冷了,往年咱们都会供观音寺几百两的银霜炭,你去送炭的时候顺道去拜见一下主持师太,问问她的意思,若真的能把妙真道姑救出来,能不能安排在观音寺里静修。”
锦心便又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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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仅在丹凤楼犒赏东征大军,而且颁下丰厚的封赏。
东征行军大总管,副总管,小到兵卒各有奖赏,楚啟以震天之功,赏赐封邑百户,金银数万,加封开府仪同三司执掌政事。
仪同三司,已然是三公之列,不过是因为先太子新废,还没有立新太子,才给了这样一个嘉奖,足见皇帝重视,又因当朝不设宰相之位,而这等恩宠与相国也相差无几。
另则英国公已然位列一等公爵,更是封无可封,静和也已是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