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听着却是心惊肉跳,不由与一旁的玉箫对视一眼,玉箫的神色也很是凝重。
检哥儿还没回来,白梅姑娘便已送了那两样东西过来,府里的花匠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只手绢里的虫子是马蜂。
被这东西咬上一口,就是大人也得受不了,更何况正哥儿才四岁。
她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脊背上一片凉津津的,只找了个由头支开絮絮叨叨的儿子,“正哥儿受了这样的伤,又这么勇敢,咱们明日要去看看他,你去挑几样喜欢的东西,好送给正哥儿好不好?”
检哥儿应了声好,跟着嬷嬷回了自己的屋子。
傅氏望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湘妃竹帘后,转头吩咐屋内服侍的丫鬟,“去请大爷过来一趟。”
那丫鬟应声出去,屋内只剩下她和玉箫两个人。
她有些六神无主,问玉箫,“那个小五可都招了?是不是他干的?”
早在白梅送了东西过来之后,她就起了疑,让人叫了小五回来严加讯问。
玉箫也是面白如纸,点了点头,傅氏闻言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个踉跄,整个人一下子垮了下来,险些栽倒在地上。
玉箫忙上前去搀住她,又扶她在罗汉床上坐下,为她顺着气道:“奶奶,如今这个时候,您可万万得沉住气,稳得住才成啊。英国公府的大少爷可是英国公府的长子,英国公夫人没有直接上门兴师问罪,而是先派白梅过来传话送东西,就是给您留着余地呢。英国公夫人是个明白事理的,必然也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无关,罪魁祸首不在咱们。”
“我自然知道,”傅氏心里这个恨,咬牙切齿道:“我真不知这个毒妇是怎么想的,起初还有人赞他精明,如今瞧着真真儿是蠢到家了,这是要害死我和大爷啊!”
“好在这回英国公府的大少爷命大,只被叮了大拇指,”玉箫为她倒了一杯茶,说道:“奶奶,待会子大爷就过来了,该怎么说,怎么做,您可得想清楚才好啊。”
傅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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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英国公府里平静的多,正哥儿毕竟还小,沐浴更衣,舒舒坦坦用了晚饭后便睡着了,静和坐在床沿上,柔和的目光落在正哥儿身上。
正哥儿睡的极为香甜,雪白的皮肤上没有半点瑕疵,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在面颊上投出两小片阴影,唇角粉嘟嘟的,还挂着一丁点类似儒雅的笑意,实在是漂亮极了,将来长大了必然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子。
静和看的儿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怎么就生出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儿子!以后谁要是做了她的儿媳妇,可就太有福气了。
她越发得意地想着,俯身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下,又看了看儿子的手上的伤口,抹了周定芳给的药膏,又喂正哥儿喝了浓浓的蜂蜜水,被叮咬的地方已经消肿许多。
此刻在母亲温柔的目光注射下甜甜睡着。
静和神色温柔慈祥,伸手为儿子抚了抚额头,又掖了掖被脚。
墨梅轻手轻脚走过来,低声在静和耳畔回禀道:“夫人,郑总管在外求见。”
静和睫毛微微颤了颤,起身放下金钩上的帐幔,对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于妈妈和青叶问:“今儿是谁值夜?”
青叶上前一步答道:“回夫人,今儿是奴婢值夜。”
静和点了点头,说道:“好生服侍着大少爷,隔几个时辰就摸一摸额头,不要发烧就好。”
青叶连连应是,静和少不得又嘱咐于妈妈两句,才转身去了正堂。
郑率已经在那里候着,见她出来忙起身行了礼。
静和让他免礼落座,方才在板壁前的罗汉床上坐下,问道:“郑总管可是听到什么消息?”
“禀夫人,”郑率答道:“权有荣和妙真被带进京城了。”
静和眉梢挑了下,这个薛湜,果然叫他做成了。
“是薛大人押解他们入京的?”静和问。
郑率答道:“奴才打听过,是锦衣卫衙门的两位千户押解权有荣和妙真进京的,听说一路上死了七八个人,若不是咱们提前放出话去,绿林中有许多人暗中相助,他们也不会如此顺利就进京。当然,这也是薛佥事的功劳,听说是他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一个人驾着空马车引开了那安徽守备手下的追兵。”
“哦?”静和挑了挑眉,“那薛湜?”
“说起来,这个薛湜也真是命大,胆子也足够大,”郑率语气中似乎透着几分赞赏,“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引开追兵,却不想他是想在确保证人安的情况下,擒住更重要的证人。”
“更重要的证人?”静和默念一句,想了起来,“你是说常青?”
“不止是常青,”郑率答道:“还有锦衣卫中的一个同知名叫明子逸的,这个薛湜也太不要命了,以一挡百的情况下,还擒住了明子逸和常青,哦……常青回京时已经断了气,可明子逸却还有一口气,只是手筋脚筋被挑断了,听说薛湜拉着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