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说到土匪两个字的时候,在一旁服侍茶水的紫瑛明显神情随着紧张起来,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李焕,似乎想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受伤似的。
这些关心体贴自然都落在了静和的眼里,她不动声色,继续端坐听着。
李焕一旦说起生意,便是一副壮志满怀,雄心勃勃的样子,浑然未觉自己说的话多,也没有喝茶,只是继续道:“陕西的首富白家也派了管家过来恭贺咱们新铺子开张,还露出意思,要和咱们一道联手做生意。”
“白家?”静和问道,“可是那个当初高祖皇帝起事时,曾资助高祖的巨贾棉花白家?”
“正是,”李焕答道:“现如今他们家可不止做棉花生意,还做粮食,绸缎,盐铁,酒楼,等等许多生意,曾有人说陕西有一半的铺子姓白,也不是虚言。”
像这种世代积累,又不怎么炫富的人,自然是深藏不露,静和没有兴趣去深挖白家,而是问李焕道:“与白家联手虽好,可以白家的背景,定然也将咱们的底细查了个透彻,这件事我想还是要跟国公爷商议一下。”
英国公虽此刻在家赋闲,可在边关重镇的白家自然知道,正要鞑靼人没绝了根,英国公在朝中就是位高权重,若是白家想要有歪门邪道的心思,想走英国公的门路,故而通过生意达成某种合作,就得不偿失了。
李焕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他忙道:“夫人放心,小的也打听了许久,白家在陕西经营这么多年,与朝中许多官员显贵都有交往,可白家家主是个八面玲珑的,谁也不深交,谁也不得罪,倒不至于有那般蠢的心思打算。”
静和点点头,又问:“白家想跟咱们联手做什么生意?”
“粮食!”李焕吐出两个字。
静和眉头微微一蹙,重复了一遍,“粮食?!”
“不错,”李焕说着路上的见闻,“小的原本打算取道甘州,谁知那水渠被冲垮,又因连日阴雨,河面难以行船,南边的粮食一时送不过来,到时北方的粮价一定会涨。”
静和一直觉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在这件事上投机倒把,她觉得有些不光明,于是道:“此事暂且放一放再说,回头你再与白家联系不要着急给答复,这桩生意不成,日后还要有交往的嘛。”
这话的意思十之**夫人是不同意做这个生意了,李焕有些丧气,他自从投靠夫人去西北开铺子,虽然不至于赔钱,可也没赚回几个子,更不论走关系结交用的银子都是府里另支给的,药材这一行本就没有多厚的利润,李焕一直想找一桩生意大赚一笔,在老爷夫人面前长长脸,也好早点迎娶紫瑛。
静和对他这点小心思看的透透的,笑道:“做生意不能只看眼前小利,着眼长远方为紧要。你办事勤勉妥当,我和国公爷商量,你一去数月,身边没有个妥当人照料也不成,因此想早些为你和紫瑛完婚,回头你便带着紫瑛一道回西北。”
李焕听到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砰一下子跪在地上,紫瑛先是一喜,可又想起静和的心事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李焕谢了恩,又想起一事来,说道:“夫人,小的回京路上还碰的一桩稀罕事……”
静和有些好奇,蹙眉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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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原本只是为存放柴薪,此刻却被塞进了两个人,那两个人均被蒙着头脸,嘴巴上绑着布条,看着形貌像是一个男人和一个老妇。
那男人似乎听见开门声和脚步声,呜呜挣扎起来。
静和便看了一旁的李焕一眼,李焕恭敬地回禀道:“夫人,小人回京途中住在客栈,见这两个人行踪鬼祟,便叫人去探探虚实,谁知听到她们说什么英国公府,英国公夫人……什么的话,小的怀疑有人对国公府不利,遂叫人打晕了那两个人,抓住了细细审问,才知道这个老妇的女儿曾带着她的小孙儿来国公府门前闹事。”
静和微微招手,李焕上前两步扯下那两个人的头套,那两人面上满是惊惧之色,蜷缩在杂物堆里瑟瑟发抖。
静和在脑中很快对上了号,这个老妇人的女儿大约就是那个自认是楚啟情妇的歌妓罢。
当初楚啟告诉她那歌妓是为图财而来,又说那女人已经尝了苦果,当时她怀着身孕,并没有细问楚啟到底将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想来这个老妇人和这个男人没有见到那歌妓,才一路寻来的罢。
她转头见李焕正瞧着自己的脸色,想必是想看自己的示下,她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处置这两个人,略一思忖,决定把球踢给楚啟,她不想叫这个老妇知道自己的身份,便给紫瑛使了个眼色,想着出门再安排。
她正要转身,忽然听见那男人哭求道:“梁三娘娘,求您大人大量,饶了奴才罢!奴才和妹妹没有完成您的交代,反倒被那英国公夫人算计了,现如今我那可怜的女儿生死未卜,求您大人大量,饶了老妇人罢!”说罢砰砰叩起头来。
那老妇人也哭嚎着哀求,“梁三姑娘,求您大度放了我们两条贱命回去我们娘俩就给您立长生排位!在菩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