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萧连连点头道:“只怕太太不答应,她还打着主意让大爷袭爵呢。”
傅氏剥开手心里的橘子吃了一瓣,苦笑道:“人贵自知,我这婆婆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自知,若能改掉这一点,倒也免却这许多麻烦了,”她说着叹了口气,“我如今又怀着身孕,老爷太太都是靠不住的,过了年,相公又要回书院去,若能在生产前办妥分家这事,自己在外头住着,心里还能多安稳些,”说着这话不经意间瞥见炕几对侧。
方才静和在那里坐过,那个方向的炕几上放着一枚酸橘,已经被剥开,吃掉了两瓣。
这是她害喜开胃吃的酸橘啊!傅氏看住了,撕下一瓣递给玉萧,说道:“你尝尝。”
玉萧摸不着头脑,却也依着吩咐接过来送到嘴里,立马酸的鼻子眼睛皱做一团,说道:“哎呀,好酸。”
傅氏眼前一亮。
发现静和最近古怪的不止傅氏一人,还有静和的亲娘周氏。
她看着面前大口吃肉大口捞面的静和,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就连一旁坐着的筠行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玩笑着说道:“姐,你吃这么多,仔细胖了姐夫不要你!”
周氏在筠行手背上拍了一下道:“胡说些什么,吃饱了就出去念书。”
筠行道:“先生留的功课我早做完了,我要和三姐说说话。”
周氏心里有事,只把他往外撵着道:“改日你再说,娘有话问你三姐。”
徐二老爷见妻子给自己不住地使眼色,只好拉着筠行先出去。
而静和依旧吃着碗里的面条,一直喝干了一大碗汤,方才心满意足地拿了手帕擦拭着唇角。
周氏拉着她回了卧房,摆手示意丫鬟们退下,方才正襟危坐地问道:“和儿,你有多长时间没来在身上了?”
静和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周氏问的是什么,她不以为意地笑道:“我哪里记得,都是紫瑛帮我记着。”
周氏便高声叫了紫瑛过来,又问了一遍。
紫瑛答道:“应当是前几天的,但夫人这阵子小日子不准,”因静和前阵子调养身子,确实不太准。
周氏眼里冒光,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静和的手腕道:“你快给自己诊诊脉,看看是不是有我的大外孙了!”
静和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这阵子忙得事太多了,一件叠着一件,办好一件事,又来一件事,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自己这事,她抬手按在手腕上诊了下,却一下子愣在那里。
周氏在一旁催促道:“怎么样?怎么样?”
静和张了张口,却滚下一滴泪来。
她不需要孩子来巩固在国公府的地位,楚啟也从来没有催过她,所以她在要孩子这事上一点都不急迫,可是可是……在她摸到滑脉的时候,她竟然这样激动,这样开心,这难道就是做母亲的喜悦吗。
周氏将女儿搂在怀里,热泪盈眶道:“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大喜事!”说罢又变了脸色训斥道:“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还到处乱跑,真是气煞我了。”
先是高兴激动,又生气静和不保养身子,接下来又担心,再三确认静和身子无恙,周氏充分地经历了一番情绪的变化,最后才把紫瑛、锦心几个陪着来的丫鬟都叫进来,万万要小心谨慎的服侍着。
紫瑛和锦心是丫鬟们里头知道内情的,因未出三个月,周氏让先不要到处说,这两个人便如临大敌一般。
周氏少不得又问紫瑛:“姑爷还没回来么?他来接着你们夫人最好!”
说起来,周氏真是比预言家还准,她这一句话刚落地,外头张泰便来报:“老爷、夫人,姑爷来接三姑奶奶了!”
静和本能地要迎出去,却被周氏一把拉扯回来,将她按在炕上好生歇着,自己出了门。
静和忙道:“娘,他也不知道,您别难为他。”
周氏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说道:“知道了,我就是叮嘱叮嘱他要注意的事。”
静和扁扁嘴,像是折了耳朵的小兔子,委屈哒哒的道:“当着我的面嘱咐不成么!”
周氏没理睬她,出了帘子,留着女儿在内室里。
静和哪里放得下心,趴在帘子上听着外头的动静,不多时帘子外便传来楚啟洪亮的请安行礼声。
接着是徐二老爷让楚啟免礼落座,然后周氏才开始行使自己作为丈母娘的权利,开口说道:“姑爷,公事虽忙……”
接下来的声音比较低,有些听不清,静和怕母亲过于严厉了,忍不住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叫了一声:“娘!”
楚啟闻言便转眼看过来,他的脸上盛满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几步走过来就将她抄在怀里问:“是真的吗?和儿,是真的吗?”
静和便知他是知道了,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连忙推他,又撇过脸去点了点头。
徐二老爷高兴起来,周氏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却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楚啟才意识到自己当着岳父岳母的面这样放浪形骸有些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