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似乎是背着人来的,一路上十分隐蔽,对着她见了礼,方才转达了静婉的意思,“我们姑娘打发奴才来知会三姑奶奶,这几日鹿鸣楼里曾有人来过两次,都是找太太的,姑娘觉得此事蹊跷,又知道您与吴大掌柜的堂弟有些过节,故而提醒您一声,让您注意着些吴大掌柜,怕吴大掌柜会对您不利。”
静和便说了声‘知道了,’让紫瑛上前赏了她银锞子,脑子里思忖着吴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他现在的能力范围,也做不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啊,难道他想故意把生意搞砸,然后投靠三房?
可是鹿鸣楼并不是她唯一的生意,即便鹿鸣楼垮了,也伤不了静和的筋骨,反而会因此得罪英国公府,不太值当的。
她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吴德唯一有杀伤力的就是以鹿鸣楼掌柜的身份做出点腌臜事儿来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想到这里,静和就有些气鼓鼓的,她就知道,以杨氏那性子,不会吃这个哑巴亏。她不想打草惊蛇,便让锦心悄悄儿去一趟鹿鸣楼,告知徐鼎警醒些,看着点吴德,别让他耍什么鬼花样。
徐鼎依着吩咐仔细观察了吴德几日,没有发现什么古怪之处,这话让静和更加坐卧不宁的,睡也睡不安稳。
紫瑛和锦心瞧着她这样,更是忧心不已。
紫瑛上前劝道:“夫人不必着急,徐鼎说了,会仔细盯着吴大掌柜的,这几日国公爷不在府里,您万万好生休养才好,否则国公爷回来见您瘦了岂不心疼。”
锦心也凑趣儿道:“可不是,国公爷那样心疼您,若知道您不好好睡觉,倒要罚咱们了,夫人只当心疼心疼咱们!”
这一句话倒是把静和逗笑了,她抬手在这个没脸的丫头头上戳了一下,心里想着她们说的也在理。
徐鼎办事勤勉老实,有他盯着,吴德能翻出什么花儿来,她心结松了,肚子里觉得空空的,遂吩咐道:“你们谁去一趟灶上,吩咐厨娘切个牛肉用小葱香菜和干辣椒拌了,再烙两张葱花油酥饼。”
公侯之家讲究过午不食,姑娘的胃口虽好,可用过晚饭后也没吃过这样实诚的饭食,锦心与紫瑛面面相觑。
不过夫人想要吃饭还是好事,锦心笑着接了这个差事,提了灯笼出去了,不多时端了食盒进来。
紫瑛上前帮着摆桌,见里头不仅有一盘子拌牛肉,还有一碟子香椿炒鸡蛋,那白瓷盘子里装的油饼烙的香酥金脆,看的人食指大动。
静和连着吃了一整张饼,方才心满意足,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紫瑛递上消食的神曲茶来,说道:“夫人,有句话奴才一直想说,四姑娘为何会帮着咱们,难道就因为上回咱们把琼姨娘的死因告诉了四姑娘,四姑娘知道是三夫人买通了接生的婆子,才害死了穷姨娘的事,就这样全心全意地帮着咱们了吗?”
这还是个问题,静和发现紫瑛一下子戳到了点子上,她反倒是没有抓住关键。
以静婉那个性子,绝对不会帮着她的,只有可能是……
她慢慢捋着脑海中的思路,开口说着:“若说静婉因为恨杨氏,故意挑拨离间,让我和杨氏斗,这个想头倒也成立。”
紫瑛说道:“可以三太太和夫人您的心思,若四姑娘凭空编这个事出来,用不了多久都会被揭穿,若叫三太太和您知道,她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她应该不敢这样,”静和似乎有了点念头在脑海里,“可见应该是有这么一件事,就是三婶会针对我有些行动,静婉无意间知道了,但她却没有正确完整地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而是挑了一些线索伪装了一下转达给我,将来即便是我知道了,她也可以解释成她没有听明白或是下人没有传达完整,而推卸自己的责任。”
锦心恍然大悟道:“夫人说的对,那天清露来传话的时候,神色特别慌张害怕,当时我还以为她是怕被三太太知道了,现在回想起来,隆福居里没有三太太的眼线,可她进了隆福居反而更加紧张了,一定是知道她说的话里有些不是事实,而是四姑娘让她转达的,她在您面前撒谎,所以紧张。”
静和点点头道:“这也就是说,事情很可能跟鹿鸣楼有关,但可能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紫瑛说道:“三姑娘若想借您的手报复三太太,肯定希望您彻底打垮了三太太,那到底什么事,能让您和三太太彻底反目,让四姑娘报仇呢?”
静和沿着她的话反问自己,“对啊,怎么样我才会如她的愿呢?怎么样我才会置杨氏于死地?”她眸子瞬间睁大,脱口道:“爹、娘和筠哥儿!!”
紫瑛也瞬间明白过来,说道:“会不会是三太太想对太太和老爷不利,四姑娘知道了,却乐见其成,但又怕您事后追究,才故意放出这条迷惑的线索,等将来二太太和二老爷出了事,您出手收拾三太太,她就坐收渔翁之利。”
这就解释的通了!
静婉真是摸透了她的心思,旁人欺负她,她尚有可能忍一忍,但是若欺负她的家人,她是一秒都不会忍的!
虽然这